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浪天成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许久,突然得以喘息,瞬间从床上惊醒。
坐起身来缩在床头一角,浪天成警惕地眼观四周。
入眼的,是屋内陈年老松木的装潢,以及门外传来,那股不能再熟悉的阵阵药材味道。
到家了?
怎么回来的?
浪天成身形放松许多,捂着脑袋努力回想。
自己明明应该在山间……
然后,听到一个声音过后,就没有了记忆。
醒来之前,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尊全身泛着金光的人,在踢一个黑煤球,那个黑煤球竟然还会开口说着求饶的话。
“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突然间传来浪晓雪的声音,将浪天成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浪天成回过神来,看见妹妹端着水盆和毛巾,刚刚进屋。
“咱爹娘回来了没?”浪天成第一时间询问起父母情况,毕竟今日上山为的就是这事儿。
看到那南边山顶木屋的情况后,他就一直心中惦记。
浪晓雪柔声道:“回来啦,放心。”
说着,浪晓雪手中使劲拧了几下,然后将那条被水浸得热乎的毛巾,递给浪天成。
随后她坐在屋中桌边的椅子上,继续给浪天成说明情况。
“爹娘他们说,今天猎户情况已经稳定,早上起来给他换好最后一副药后,他们就已经准备先下山回家了。”
“可,不成想,有两个穿着紫色衣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冲撞进猎户的木屋里。”
“爹娘说,那木屋房顶直接被不知何种利器削飞出去,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木屋外墙就被砸出个大窟窿来。”
“老爹为了保护娘亲,被飞溅过来的木块砸断了左臂骨头……”
见浪天成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担忧的神色,浪晓雪宽慰道:“不过不用担心,当时那俩紫衣人离开后,娘就帮忙临时处理过了,回家后,爷爷也给爹瞧过了。”
“那就好……”这种无妄之灾发生在亲人身上,浪天成终究是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老爹年岁不小,如此伤筋动骨,唉……
不对!
浪天成突然想到什么,翻身下床来到浪晓雪身边问道:“那两个紫衣人破坏了木屋,然后就那么离开了?”
“嗯,确实就那么离开了,一来一去,没头没尾的。”浪晓雪手指戳在下巴上,仔细回想着父母说过的话。
“哦,对了,那两个紫衣人问了屋中三人的身份。”
“听到那床上缠着药布的人是猎户后,两个紫衣人便环视了一眼屋中陈设,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啊?”浪天成听完后只觉得无比诧异。
听到猎户身份就如此离开了,难道他们之前与猎户有什么关系?
不知那两名银面紫衣人原本是猎户出身的浪天成,恐怕永远也想不到。
当时他们的父母能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那两名银面紫衣人一时心软,他们看着受伤的猎户,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不忍心让这名猎户,经历他们曾经那般痛苦。
也正是因为这名猎户于先前激起了他们的回忆,才使得后续浪天成在另外一座山头上,抱着那个假的白袍男子号哭之时,再度勾起了他们的伤心往事。
浪家人常年相助于猎户,并多次为其悉心看护换药,这次更是于危难之中,将重伤垂危的猎户救了回来。
而猎户,在冥冥之中,将这份浪家人于他的恩情,以一种大家都不曾察觉到的方式,回报给了浪家人,直接或间接地救了浪家人的命。
世间因果尘缘,就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