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浪天成话语简短,倒是引得友泽一怔,方才进屋时,后院那声答应也是浪天成。
同样说了一个字。
不知是个人习惯,还是巧合如此,毕竟大家刚刚介绍过自己,说的字数也不少。
这头浪天成冷静行针,那边浪晓雪走回前堂,挪步进了柜台,在那一个个药柜之间穿梭。
友钱仁不懂行医这方面,心中的担忧,又有些令他坐立难安,奈何自己也伸不上手,只好频频看向徐老神色。
徐老倒是神态自若,捻着胡须一直观察着。
那浪晓雪丫头,动作轻盈迅捷,手捻药材剂量精准,就是称重时,那丫头嘴里念叨的“三克、多少多少克”之类的,有些令他疑惑。
像是钱、两、斤等常用计量他都知道,但这几克几克是怎么个算法?
自己身为枫林酒家的供奉医师,行医数十年,从未听过这种计量单位。
今日随同前来,本意是想见识一下这浪老爷子的本事,徐老心存傲气,毕竟自己都没能给少东家治好的病症,是如何被一个凡人医师治好的?
方才浪天成在堂后行针时,他通过灵力波动全程感知着,少年行针手法与相关穴位,与他曾经给少东家治病时所行的针一模一样。
心中暗暗赞赏于少年的手法老练之时,徐老更加疑惑,一样的针法还能出不同的结果不成?
既然不是行针与穴位的区别,那差异之处定然出在配药上。
徐老目光一直盯着浪晓雪的动作,不敢漏看丝毫。
此时的他,仿佛有一种年轻时在学师父配药的错觉。
终于,在前十六味药材与自己药方尽数相同之后,第十七味药材出现了差异。
“六克雪原松塔……三克……”
雪原松塔?
徐老稍作沉思。
松塔性味温苦,一般是初冬时期采集,炮制之时,去除果鳞,取种碾去硬壳即可。
这一味药材出现在此方之中,有何作用?
“丫头……啊不,小先生。”徐老脱口而出丫头二字后,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继续请教道。
“敢问小先生,这雪原松塔加入此方,有何妙处?”
浪晓雪听到提问后,暂时停下了打包药材的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回复道:“老先生不用客气,喊我晓雪就好。”
被道一声老先生,徐老便知道,这丫头已经猜出他同为医师的身份了。
不过徐老也不意外,毕竟能根据配药直接看出药方不同的,若非精通此术,常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既已知晓同道身份,徐老也就不再绷着,起身主动走到柜台前聆听晓雪说明。
“那晓雪丫头,快跟老头子我讲讲,这雪原松塔的作用。”
徐老一时间的态度转变,倒是令浪晓雪有些措手不及,离开座位前,这老先生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怎么起身走近柜台后,就像是一个着急喝酒吃烧鸡的老顽童。
坏了,又勾引起一些什么奇怪的记忆。
浪晓雪脑子有些混乱,顿觉有些晕眩,心中暗道不妙,只好先闭目凝神,挺过这一会儿就好了。
自从愈发接近成年,她的脑海里便会经常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像是做梦场景,又像是亲身经历过的记忆。
见浪晓雪平静地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徐老心中暗道自己冒失了。
不同的药方、针法等,属于一家之长,应是不可外传之秘辛。
尤其是浪家这种有着医道传承的家族,肯定更是注重这一点。
自己贸然询问,看似请教,实则会被看成妄图偷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