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求你隐瞒的？”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烦躁，顾霆夜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护士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直接滑下了椅子都忘了爬起来。
“说话。”
顾霆夜的声音就像是地狱中催命的低吼，压迫的护士满头大汗，眼神呆滞。
“说，话！”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要去检查病人的腿是否有知觉，可我没想到她的腿是成片成片的紫青的啊，我我我，哇啊——”
哆哆嗦嗦的说完，护士再也忍不住彻底咆哮大哭了起来。
顾霆夜的手骤然收紧，力道之大直接将合金的扶手猛地掐弯。
昨天检查的时候，除了腿部神经被压到不能动除外，林若瑶的腿上基本上只有一些划擦的小外伤，一晚上过去就突然出现成片的青紫，这怎么可能！
程助理手忙脚乱的将轮椅往外推，一面联系上了张院长让他立刻过来。
林若瑶靠在床上，手里还抱着没喝完的热粥，目光发直的盯着窗外。
病房门被砰的一声摔开，林若瑶吓了一跳。
顾霆夜出现在门口，掌心淌着血，神色离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但林若瑶发誓，她从来没见过顾霆夜发这么大的火。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林若瑶直起身子，却被那双阴鸷幽寒的眸子盯的浑身紧绷。
顾霆夜没有说话，轮椅以极低的速度一点点踱进屋里，程助理干脆利索的在外面将门关上。
林若瑶被他默不言声的样子震的心惊，唇瓣微颤着，说不出话来。
寂静蔓延在屋中，恐怖的威压一点点侵蚀林若瑶装作若无其事的心，林若瑶倔强的眼神也一点一点敲碎了顾霆夜的怒意，两人沉默的对峙着，就看谁先撑不住。
窗外飞过两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停在窗棱上，歪头看了看屋内，又叽叽喳喳的结伴飞走。
微风吹拂过窗帘，终于，在阳光照在林若瑶的眼睫上时，顾霆夜认输了。
“把被子掀开。”
林若瑶心里一慌，下意识攥紧了身前的被单摇了摇头。
顾霆夜也不见恼，只是闭了闭眼，沉声重复了一遍。
“把被子掀开，裤腿挽上去。”
林若瑶彻底慌张了，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心灵上的压迫感让她十分想逃。
“我……”
“别让我说第三次。”
“……”
顾霆夜开口时，始终闭着眼，直至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藏在袖中紧攥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睁开眼，床上的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攥着手，被子倒是掀开了，只不过裤腿没挽上去。
林若瑶咬着唇，做最后的争取，“我，我，我就是打了几下，没必要看了吧……”
“挽上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顾霆夜已经竭力在控制着情绪了，他也知道自己疯起来是什么样。
他不想吓到小姑娘。
但小姑娘这次太放肆了。
林若瑶咬着牙，怎么也不肯让步，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就是不想顺从。
分很多种理由。
不想让顾霆夜看到自己的狼狈是一种，不想让他担心，又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