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林执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整个人陷进阴影里,眸色深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食指上的筒戒,很认真的在想程无期说的那句话。
自己是否真的动心了。
林执无法确定,他愿意与她方便,是因为母亲喜欢她,他不过是因为母亲才对她有所不同。
虽然她伤心,他心里的确会不舒服,但想起许相宜喊的那一声声林大哥,他便觉得,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疼惜罢了。
他没有兄弟姐妹,身边也都是男人,就是如今,也有的是人往他身边塞女人,可是他觉得很烦,很厌恶那些女人,所以才跟陛下请了那道旨意。
他从前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这些事,可如果以后共度一生的人是她的话,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
毕竟她很会哄母亲开心,让她留在将军府,一辈子陪着母亲也好。
月悬半空,照着满地的雪。
林执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拿过一旁的麾衣披上,门外灵桥已经提着珍宝斋的食盒等在一旁。
灵桥默不作声地跟在林执身后,两人翻许相宜的院子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今日刚翻进院墙,就见申灵这丫头站在许相宜房门口,直冲他们摆手。
模样很明显,今日林执断不能再进许相宜的房间了。
灵桥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上前就想将食盒塞到了她手里,却见她面露为难之色,压低了语气提醒。
“东家今日未点安睡香,此刻还没入睡呢。”
她耳朵灵,所有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就像是为了印证申灵的话一般,她话音刚落,边上的窗户应声打开了。
申灵哪里还敢再留,趁灵桥没反应过来之际,抢了他手里的食盒,直接开溜,徒留灵桥与正巧打开窗户向外看来的许相宜四目相对。
“小姐……呵呵,我……”
灵桥尴尬出声,最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许相宜眼前。
许相宜叹了口气,拿过一旁叉杆支起窗户。
就见林执披着藏蓝色的麾衣,站在自己的梅树下,此刻那株红梅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梅香也是若有似无的随风钻进她的鼻腔。
“林将军真是好雅兴,这大半夜的来别人家院子里赏梅。”
林执倒是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之前便说过,你的院中缺些护卫,怎么还是这般不设防。”
许相宜有些失笑:“这就是你能随意翻我墙头的理由?”
想着前些日子夜晚都睡得不错,许相宜便想着今日不点安睡香了,谁知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未曾入睡。
炭火烧的旺,她觉得有些闷得慌,便披了单薄的披风起身,想透口气再睡。
没成想院子里会有不速之客。
她趴在窗沿上,拢了拢滑落肩头的披风,看着院中的梅树,院中的雪,唯独就是不肯多看院中的人一眼。
“还在生气?”
她无意识的动作惹得林执眸色深了一分。
“我哪儿敢啊。”
听她说话的语气,哪儿是不敢的样。
月光映衬下,她肤若凝脂,小嘴说话时无意识的撅起。
她此刻穿的单薄,虽然有披风盖着,但肩胛线依旧很明显,那日在御书房内没看完的一整根脖颈,此刻展露无疑,莹白纤细,左侧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喉间滚动,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里还长了颗痣。
林执视线灼热的落回她的脸颊上,耳边似乎又想起了程无期的那句话。
他下意识的想上前靠近她,想将她瞧个清楚,不料许相宜先一步将叉杆收起,将窗户合上,逐客令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