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电影吗?”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电影就快上映了,白止瑜攥着那张电影票,熊掌蛮不讲理地握住了小狐狸的爪子。
男生的手似乎天生就比女生的大,白止瑜个子又高,大手包着她的手,就和戴了个自动发热的手套似的,很快将燕镜的手心捂出了汗。
燕镜不喜欢汗津津的感觉,伸手想要挣脱,奈何那只熊掌大而有力,怎么都挣脱不了。
“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我不放心。”
她根本没心情看电影,电影翻来覆去不就是那几样吗,生老病死,爱不得,恨别离,她见得多了。
白止瑜的身体更重要,可似乎他本人不这么想。
燕镜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白止瑜的怀里,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哄这头笨熊,“白止瑜......听我的嘛,好不好......”
白止瑜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推开少女,脸上一片滚烫。
两人大眼瞪小眼。
笨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尴尬地摸了摸头,“诶......你突然对我这样细声细语的,我还真不习惯。”
太怪了。
吓得他赶紧推开了小狐狸。
果然,所有暧昧的行为,套在他俩身上,都会往搞笑的风格发展,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两个,就跟对浪漫过敏一样。
燕镜都要气笑了,将自己的包扔到笨熊的怀里,“谁在乎你的身体了,走吧,老娘看电影去。”
从崔老师家到电影院,要穿过A区著名的城中村。
这个村子真的很大,低矮的房屋连成一大片,黄泥砌的墙身,黑瓦搭的屋顶,偶尔有没人居住的旧屋里探出半截柚子树的枝干,有只油光水滑的肥老鼠在垃圾堆里钻来钻去,见到人来也不惊,亮着门牙吱吱吱地叫嚣着,等人靠近了才蹭地一下顺着电线爬到其他地方。
白止瑜小时候在乡下住过好些日子,不怕老鼠。
他不由得搂紧了小狐狸,用下巴蹭着她的脑瓜,“怕吗?”
燕镜不怕。
但她觉得恶心。
“我有个朋友,她之前和我讲过,她们家过年大扫除的时候,总是会在角落扫出几窝还没睁眼的老鼠幼崽。”燕镜试着幻想小老鼠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说,小老鼠身上一根毛都没有,和人类去皮的指头一样,就是一滩软软的肉,有一粒黑色的鼻子。”
真的好恶心。
“你的朋友?”
这倒是新奇。
燕镜不爱讲话,班上只有他一个朋友,而且平日里也喜欢赖在家里写作业或者看书。
他以为她的朋友会是《鬼谷子》或者是《番茄密卷》。
居然有活生生的人类朋友。
“后来她消失了。”燕镜很久才闷闷地道,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腰,小脸蛋贴在他的胸前,她抬起那双永远懵懂无辜的狐狸眼,“是真正的消失,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等把话讲出来后,燕镜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说有关于卢柔柔的事情。
明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曾不信邪地找到了卢柔柔的家里人,问他们是否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女儿。
到了后面,连卢柔柔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眨了眨眼,试着再说这三个字。
还是一样说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断了她声音的传播。
但是白止瑜看懂了。
他认真地盯着那双水润的眼睛,复刻刚刚的唇语:
卢柔柔。
你相信吗,她消失了。
我信。
燕镜把他抱得更紧了,仿佛担心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