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镜对这个不感兴趣,摇了摇头。
画一幅油画起码得一两个小时,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周清华笑了起来,用指腹摸索着画布,画师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是构思却十分巧妙,画中的少女低头逗弄自己的爱宠,露出一小节白腻的颈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油画总是这样自带洛可可时代的风情缱绻,再普通的场景,在光晕之下都会变得梦幻迷离。她微微一用力,抠下一小块干透的颜料,冲燕镜恶作剧般笑了笑,“就算你想,我也不会让他给你画画的,他可是我的专属画师。”
燕镜:......
幼稚。
明明是个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爱炫耀?燕镜敷衍地点点头,给今天的寿星捧个场,敷衍过后便转身找白止瑜聊天。
周清华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手,转过大簇大簇的向日葵,果然看到了那个常年带着三分病态美的瘦弱少年。
在她的生日宴,居然敢偷看别的女生。
养不熟的狗。
她用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强迫比她高半个头的男生和她视线平行,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傲慢地盯着他,像被忤逆的暴君般闪着危险的光芒,“等你成了祁家的继承人,才有资格背叛我,你懂吗?”
她不在乎少年的心属于谁,但是要这个玻璃般脆弱的病弱美人成为她的掌中雀,在他有能力反抗之前为她婉转啼鸣,作她裙下之臣。
多么有趣的玩物,弱小,无能,脆弱,偏偏有着滔天的野心,仿佛下一秒便会扑上来咬断主人的脖子。
恶犬。
周清华松开手,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可她面上却又露出了迷离的神情,贪婪地望着少年精致的五官,特别是那因为常年病弱而没有血色的唇瓣,居高临下地命令:
“吻我。”
祁源恭敬地应是,却想着怎样打断这个恶女的脊骨,让她也尝尝委曲求全的滋味,行动上便也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粗暴,似狂风暴雨般袭向那枝带刺的玫瑰。
两个同样高傲的人,彼此觊觎,互相算计。
......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生日宴才正式开始。
周清华没有住的近的家人,底下的佣人也不敢和她亲近,所以每年生日都要邀请一大群人来热热闹闹地玩上一整天。别墅后花园里,除了同班同学之外,还有几个周清华的小跟班,几十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三三两两地扎在一起,倒也不显得拥挤。
别墅只有一个主人,伺候的佣人却不少,专门照顾宠物的、料理花园的、打扫卫生的、采买物资的等等,总共有将近二十个,黑压压的一大片,簇拥着管家朝小姐走来。
管家推着的餐车乘有一个巨大的翻糖蛋糕,蛋糕上的芭蕾女孩连睫毛都雕刻得清清楚楚,后面的仆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精致的双层蛋糕,这才是用来吃的,五个客人配一个蛋糕,足够让所有人都吃得肚子滚圆。
周清华不爱许愿,只是给蛋糕插上了蜡烛,含笑地听同学们送上生日祝福,等到大家讲得差不多了,便笑着让大家都入座吃饭,不用理会她。
太阳还懒洋洋地趴在半山腰, 余晖还带着点暖意,佣人已经将许多烧着碳的铜炉搬到了花园,小玩意做得精巧极了,白止瑜忍不住掀开铜炉,看里面的银碳烧得正旺,忙招手吩咐佣人送来调料和鸡翅。
燕镜看了看桌子上的奥尔良烤翅,有些无语,揪了揪他的衣角,“上面不是有吗,怎么自己动手?浪费粮食可不行。”
那哪里一样。
白止瑜笑的时候总是喜欢眯起凤眼,看起来贱兮兮的,“待会我弄好了你可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