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许念惜惊恐的视线，万物嫣然一笑，抬起手，对着她打了招呼。
今日的她，穿着打扮与往常很是不同，衣着素雅，妆容清新，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娴静，本就白皙的肤色有了妆容的加持，更显现出几分娇弱的美感来。
站在花丛中，阳光照耀，微风吹拂，简直美的不像凡间之人……
见到万物对自己笑，许念惜吓得差点没喊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长公主府上看到她那已经葬身火海的大姐，是鬼吗？可为什么许如错的鬼魂不出现在丞相府，反而出现在长公主府？
她确信许如错的死和长公主没有关系啊！
而且，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笑？当初那场大火不是她放的！她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
青天白日见到已经死去的人，纵使许念惜再如何，也始终只是个凡人，吓得不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这边人本少，被宋依玉这么一叫，更是让为数不多的几个也全都离开了，宽敞的地方只剩下她们两人。
哦不，是剩下三人，还有一双眼睛正在较远的地方，暗暗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万物主动走了过去，含着笑意，一点也没有因为对面人表情的变化而有任何情绪上的表露。
走到跟前，不等她先开口，精神已然受到惊吓的许念惜就颤着面孔，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一边退，一边哆嗦着发问：“你、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说话！”
她往后退，万物就往前进。
面色始终不变，“我是谁？怎么？你不认识了吗？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可是认识很久了呢。”
认识很久了？
那当然了，虽然许念惜从来没有见过万物的长相，就算是年前在万府门口大闹的那次也是被万物从后揪住了头发，但万物可是早早地就认识了许念惜啊。
万物当初还是许如错的时候，给丞相府的下人都施了法术，她人在许家时，他们能记住她的长相，但一旦当她人不在许家了，就会彻底忘记她的长相。
所以，很可笑的一点，见过她长相的不认识她，认识她的没见过她的长相。
听了万物的话，许念惜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她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就是许如错，自己那已经死了姐姐。
“你？你是？许如错？”
万物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以一种更为妖冶张扬的笑容直视她，轻启朱唇，“你觉得呢？”
“不，不对！”
许念惜突然疯了般摇头，她看到了地面上被阳光照出来的影子，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会有影子？她不是鬼，一定不是鬼！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许如错的样子？你打的什么主意？！”
“欸……”
万物垂下了眸子，装作一副怅惘的模样。
“妹妹，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也是，在家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你穿着绫罗绸缎，我却穿着和下人同样的布料；你吃着珍馐美馔，我却吃着同下人一样的饭食；你身体康健，可我却在娘胎时就被你母亲下了药……我们之间，向来不在同一个位置上，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说罢，无奈一笑。
然而，这样的笑容落在许念惜的眼中却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场景。
如果说，刚才她还能蒙蔽自己，可是现在，看着眼前人将许如错在许家的种种直接说出来，她就已经确信——
眼前这个，的确就是许如错！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许念惜强忍着心底的恐惧，颤声问，“我明明…明明看到了你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