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带来的人多,下人中,男女都有,一开始,富有的确落于下风,但是随着万物府里边的其他人加入,很快,便扭转了局面。
婢女小厮们打作一团,因为没有谁学过正经的功夫,所以,这一架打的还算是小场面,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温韩蕊被吓了一大跳,她出身好,婚姻也还不错,向来都是锦衣玉食,不需要操太多心的性子,就算是下人中有闹事的,也早在她出面之前就被平定了下来。
如今,看着就发生在眼前的厮打场面,下意识地便慌乱了起来,畏手畏脚,生怕受到牵连,被身边的婆子护着,左一偏,右一倒,好不滑稽可笑!
许岁欢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位说着养了她许多年的母亲,心中酸涩难忍。
以前说爱自己的是她,如今辱骂自己的也是她,一个人,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呢?
难道真的就像是姐姐说的那样,人心无常,所以才不可将自己所有的命运交到别人的身上?
她沉溺于伤感之中,没有注意到混在一旁,悄悄靠近的人影。
许念惜可不是那些在闺阁中长大的,连些花拳绣腿都不会的大小姐,这么多年的在外生活,早就磨练了她许多。
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相较于这些丫鬟婆子,武力值还是有的。
她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故作被推搡地来到许岁欢的附近,瞅准时机,直接扑了过去,而她手中的簪子也在那一刻紧紧攥住。
场面混乱,谁也没注意谁,只要击中了,就可以说成是意外,一道普通的划伤而已,谁也查不出来,里边会有强劲的慢性毒药。
这可是师父亲自配的毒啊,世界上不会有人解得开的,许岁欢,你的死期到了……
许念惜的眸子中是即将得逞的喜悦与疯狂。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突然出现,替许岁欢挡住了这道攻击。
男人只是痛的“嘶——”了一声,却并没有放开手,反而更加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直到将自己与许念惜之间的距离拉开,拉到对方不能再轻易攻击到的距离时,才停下步伐。
许岁欢抬眸一看,委屈感瞬间便来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清瘦的男人,咕哝道:“苏儒……”
苏儒低下头,将人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地又重新搂进怀里,松了一口,“还好你没事。”
许念惜站在俩人面前,兴奋的眼神僵住,闪过一丝错愕。
不自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许岁欢没有看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细小簪子,所以并不知晓苏儒受伤的事情,苏儒也不打算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别怕,有我在。”
男人身姿挺拔,如最青翠的柏竹,傲立于此,虽然看起来清瘦又文弱,但是他抬眸看向许念惜的眼神之中,却是与之不符合的冷意。
许念惜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这样,似乎都不能缓解她心中的惧意,直到狼狈地穿过人群,躲在温韩蕊的身边,才敢正常呼吸。
许岁欢更加不解,为什么又凶又坏的她看起来这么怕苏儒的样子?苏儒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打斗已经停下,只剩下苏儒在义正言辞,又有理有据地为许岁欢说话,万物和盛淮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默默地看着。
“姐姐,这个苏儒我查清楚了,和小岁欢说的一样,的确是新县人,父母早亡,靠吃百家饭长大,虽然家境贫寒,但是聪慧机敏,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后来更是一路考上了国子监。”
“而且,他为人正直善良,温润有礼,不管是老家的那些邻里,还是国子监的学生,都对他赞赏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