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拿正眼看他,只是安慰旁边的珊珊,顺嘴说,“我是附近的街坊,白大爷看着我长大的,我来送送他老人家。”
那男的“哦”了一声说,“那抓紧吧,我们下午就要火化了。”
“下午就火化?”我奇怪,“白大爷不是前天刚去世的吗?怎么今天下午就要火化?这才多久?”
那男的一脸不在乎,“响应政府号召嘛,丧葬一切从简,反正死亡证明也开出来了。”他扬了扬手里白纸,“对了,珊珊啊,等下午火化完了你就回学校吧,这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两室一厅也不大,你以后寒暑假什么的就不要回来了,家里小,也住不下。”
旁边那中年女的也搭茬,“是的啊,珊珊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我跟你大伯看你可怜,也就没说啥,现在你爷爷也没了,你也不能再这么死皮赖脸的住在这了,钥匙待会也拿出来吧,哎呦,我还得换个锁,又要花钱。”
我心里冷哼,白大爷尸骨未寒,这对狗男女就要撵人,妈的,果然不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说话,身旁的吴婶就说,“白老大你什么意思?这房子怎么就是你的了?白大爷还活着的时候说过好几次,这房子以后属于珊珊,我们这些社区工作人员都知道的”
那中年女的阴阳怪气,“呦呦呦,您跟我们家老爷子是什么关系啊?他怎么就跟你说这房子是珊珊的了?我们这亲儿子亲儿媳都没听说过,你一个外人怎么就知道了?你跟我们家老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
吴婶气的要起身理论,我连忙拦住了她,吴婶毕竟是社区工作人员,公职在身,严重的妨碍了她平时的战斗力,要是没这层身份,这两个狗男女加一起也不是吴婶骂街的对手。
这时候就需要我这么市井小民上场了,而此时袁绮突然在我口袋里说,“别给他们面子,骂凶点,反正绝对不能让他们今天下午把人拖去火化,这老头死的好像有点蹊跷,我需要查一下。”
我吓了一跳,小声说,“你小点声啊,别让他们听见。”
“没事的,只有你才能听见我说话,他们都听不见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到袁绮刚刚说老头死的有蹊跷,心里打定主意,直接站了起来,很不客气的说,“白连起是吧?你特么的狗叫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长子?赡养老人你有没有责任?我们这些街坊都知道,白大爷这么多年压根就没有从你那拿过一分钱,现在人死了,你特么的跳出来说这房子是你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你特么想都别想,不大了我们就打官司,对了,你也不许把人下午就拉去火化,你这死亡证明哪里开的?白大爷是怎么死的?前些天他还来我店里买东西了,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对面的白连起脸色很是不好,特别是我说到死亡证明的时候,他脸色隐约的一变,我心里更是吃准,装作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我现在就打110,大不了我们就把事情闹大。”
大白脸看我要打110,赶忙拦住了我,“别别别,你没事给警察打什么电话啊?这不是添乱吗?有事好商量。”
我心里一阵冷笑,假意放下手机,“不打也行,但是今天下午绝不能火化,按我们这的习俗,最起码要停灵七天,等七天之后再去火化。”
大白脸旁边的中年妇女不干了,上来骂我,“你是什么东西啊?我家死人了,火化时间还得听你的?你是民政局局长啊?”
我冷笑,“行啊,不听我的也可以,那就打电话喊警察过来。”说完,我又要掏出手机。
大白脸赶忙训斥旁边的中年妇女,“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啊?罗里吧嗦有你说话的份吗?”
中年妇女被自家男人当众一骂,很没面子,小声的骂骂咧咧收拾东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