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挺拔，眉目俊朗，刀刻般的五官完美得像是艺术品，只是肤色过于白皙，透着一股病态。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郁家的客厅是全景落地窗，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就是外面的小花园，他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手悠闲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和对面的贵妇交谈，温雅得体，却掩不住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种气质其实和江冕很像，但江冕的温雅是装出来的，浮于表面，举手投足还是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些类似于暴发户一样的傲慢。
但这个人不是。
苏郁欢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温雅是与生俱来的，和他骨子里那股贵气融合得浑然天成，那是一种……因为坐拥世界，而可以无视世界的淡然。
那种超然物外的气质让人丝毫不怀疑，这世俗的一切都无法在他眼中掀起波澜。
她看到身侧的郁南章快她一步迎了上去。
“顾先生。”
平心而论，这个人一定是苏郁欢见过最好看的人，比江路野和江冕都要好看。
但是对方很年轻，郁南章明显比对方长一辈，却还要尊称对方一声“先生”，可见对方的来头不小。
他朝郁南章礼貌颔首，目光才绕过郁南章，落在苏郁欢脸上。
刚对上苏郁欢眼神的那一刻，他眉毛小幅度地抬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潋滟着光。
苏郁欢从里面看到了欣赏，但没有惊艳。
不是她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而是成长至今，她确实没见到几个对她这张脸不动心的人——嗯，江路野那个二世祖除外，那大傻子那会儿除了嫌她烦以外，像是根本看不见她这张脸一样，让人生气。
他站起身来，走到距离苏郁欢半米的地方站定。
“这便是欢儿了吧？”
郁南章笑，“难为顾先生还记得，欢儿，跟顾先生打个招呼。”
苏郁欢乖巧地微微颔首，“顾先生好。”
她面上笑容乖顺又羞赧，但眼底却掠过一丝疑惑。
只因距离拉近之后，她望进那双好看的黑眸，发现里面除了欣赏外，还有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
像怀念，像痛惜，又藏着些叹息，总之，复杂难辨。
按江冕和郁衍所说，她六岁就离开了郁家，这位顾先生看着没比她大多少的样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苏郁欢不动声色地藏下心头的疑惑，又佯装害羞地抱着郁南章的胳膊，“爸，顾先生是……？”
顾谨言嘴角勾起弧度，揉了揉苏郁欢的头发：
“欢儿小时候我还抱过，如今却不认得我了？”
她不知道顾谨言这话是说笑还是意有所指，但她敏锐地捕捉到郁南章在听到这句话时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他大笑着掩饰了那点不自然，对苏郁欢道：“欢儿忘了？顾先生是与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你小时候还跟在顾先生后面叫过哥哥的。如今你回来了，顾先生当然要履行婚约，对吧顾先生？”
后面那句话的语气不知怎么，苏郁欢听着总觉得很怪异。
有一种，逼迫的，提醒着对方，生怕对方反悔的意思。
但是对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这让苏郁欢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就听顾谨言淡笑道：“当然。”
一边的贵妇也走了过来，拉着苏郁欢的手，目光打量她半晌后，双眸含泪：
“欢儿，你终于回来了！”
苏郁欢怔怔地看着对方。
这就是她的母亲么？
可是好奇怪，看着对方双眸含泪的样子，她竟然觉得……做作？
错觉么？
心里纷杂的念头闪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