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冕听她提起这个，脸都绿了。
“欢欢，别演了，我现在很确定，重生的人，就是你。”
他抬手细细地抚摸苏郁欢的脸，不让她有丝毫躲闪。
“如果说当时你反驳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的话，从你对我出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江冕真的以为霍衍是个傻子，说话完全无所顾忌。
苏郁欢余光看到身侧的霍衍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这也正中她的下怀。
她不知道霍衍什么来头，但是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确实让苏郁欢心底隐隐不安，她必须通过江冕的嘴说些霍衍不知道的，让他对她心生忌惮。
她其实很清楚她对江冕动手那一刻，他醒来必然就会彻底确认她的身份，但是那会儿她自以为胜券在握，根本不怕，而现在……
就算她不是胜利那一方又如何？
这也将成为霍衍拨不开的迷雾！
所以她顺势收起了自己的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冕，“很意外么？你都能重生，为什么我不能？”
江冕闻言倒也不生气，只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甚至带着赞赏：
“欢欢，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竟然能利用江路野，迷惑我的视线。”
苏郁欢嗤笑，“是你自己愚蠢，江冕，你不该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你。”
“呵。”
苏郁欢听着只觉得好笑。
“你没有骗我？你让我救的那些人，难道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为了达成自己目的，利用了我，不是吗？”
“我的确利用了你，但是欢欢，你是医生，医生救人是天性，那些人不管是善是恶你都应该救。恶人又怎样？医生救的是人，圣人救的才是恶，你不是圣人。”
“可是没有我，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
“不，欢欢，”江冕的声音一直低缓平缓，带着股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味道，“那些人不管是善是恶，在你这里，他们都是病人。病人是不分善恶的，病人天生就该被救治，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苏郁欢不为所动。
“是吗？”她笑，“那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就找我？因为别人治不好他们，因为他们本该是要死的人！”
“该不该死，谁来界定？”
江冕反问，分明语气并没有多么的咄咄逼人，但就是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就因为别人治不好他们，他们就该死？可是你能啊欢欢，你不是阎王爷，你也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你能救他们，那就是他们的机会，那就是他们不该死。”
原本苏郁欢说这些只有她和江冕才能听懂的话只是想让霍衍忌惮，但她没想到会从江冕嘴里听到这些理论。
第一次，她开始动摇自己的想法。
可如果她动摇了……那她重生来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她本来泪点就低，巨大的情绪波动之下，此刻已然是泪流满面。
“不是不是不是！你住口！你就是想利用我！”
江冕盯着她，跟苏郁欢的崩溃比起来，他气定神闲得多。
“你不可能去调查清楚每一个病人的生平，你的职责，就是尽你所能地拯救每一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不是吗？”
“善人如何，恶人如何，谁来界定的善恶？你又怎么知道那些被他残害的所谓善人里没有做过恶事？你又怎知那些恶人在被我利用之前，何尝不是宽以待人？”
“欢欢，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你的职责，就是救人。”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苏郁欢尖叫着打断：
“我不会听你的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