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欢想，江路野一定不知道他在那一瞬间，眼睛里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
他整个人完全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野哥哥？野哥哥？”
苏郁欢有些担心，连叫了江路野好几声，手也伸到他面前晃了又晃，许久，江路野的眼珠子才动了动，他低眸看着苏郁欢扯了扯嘴角。
“小郁儿，你……你开玩笑的吧？我妈怎么可能不是我妈？她不是我妈还能是谁？”
他连着问了三遍，连声音都是抖的。
可他越是问得咄咄逼人，越是证明，他是信她的。
苏郁欢看了一眼外面，谨慎地关好书房的门，把江路野带着又往里走了好几步，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野哥哥，虽然你可能不太愿意接受，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刚刚我给她探过脉，她的身体，从未有过孕育生命的迹象。”
没有生过孩子，那他……是从哪里来的？
江路野的脑子轰然炸开。
他踉跄了一下，苏郁欢赶忙扶住了他。
“野哥哥，你，你别慌，事情还有待进一步查证的……”
江路野抓住苏郁欢的胳膊，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抓着，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劲。
苏郁欢疼得皱眉，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但她知道江路野这会儿远比她难受，所以她默默抱住了江路野，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野哥哥，没事的，没事的，别慌，我在，我一直在……”
江路野过了好久，颤抖的身体才逐渐平静下来。
“小郁儿，小郁儿……”
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像是汲取唯一的温暖。
“我在，我在的野哥哥。”
江路野沉沉地闭上眼。
“你说……他们当初那么对我，是不是就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想到了前两天他给苏郁欢讲的，关于江风烈的往事，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爸为了让我妈嫁进江家，为了让爷爷松口，于是假装说她怀孕了，然后从外面随便把我捡了回来，是这样吗小郁儿……”
苏郁欢说不出话。
理论上讲，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
苏郁欢结合前世的情形，摇了摇头。
“不，不对，野哥哥，你一定是江家人。”
他皱眉不解，垂眸盯着她，“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江路野如果不是江家人，前世江夫人要帮江冕，根本不用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他偷遗嘱，直接告诉江冕实情，江冕到时候散播谣言，最后只要来一波亲子鉴定。
一旦确认了江路野非江家的血脉，要把他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容易得多。
但是这个理由她不能说，想了想，只能道：
“那个女人我不敢说，但是爸在你恢复后，对你的好是真的吧？”
她看得出来，江风烈对这个儿子，确实存在很深的歉疚，所以江路野的无数次任性，江夫人在破口大骂的时候，江风烈都会站出来缓和关系。
“他如果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没必要对你那么好对不对？”
“如果是因为，他觉得反正自己膝下无子，所以将就呢？”江路野反问。
苏郁欢一时间无言以对。
因为也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
她也知道她前面说的那个理由略微牵强，想了想，她问江路野：
“不然这样，你找个机会拿到咱爸的一根头发，我做一下鉴定，就知道了。”
江路野觉得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了，缓缓点了点头。
等她点完，苏郁欢才意识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