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欢回头，就见许镇司不知何时正站在她身后，妖媚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旁若无人地从苏郁欢身边经过，走到霍衍跟前。
“伸出手来。”他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
霍衍乖乖点头，伸出自己的手臂，许镇司的注射器迅速从他身上抽出一管血，又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只是在路过苏郁欢旁边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
“许镇司，你是疯了吗？”
用人体试药？
许镇司掀起那双妖媚的眸子，眼尾微扬，带着讽刺的笑。
“你都能见死不救，我怎么就不能‘草船借箭’？”
草船借箭？
他可真是有脸说啊。
“弟弟，你就这么让他糟蹋你？”
霍衍乖巧点头，“因为他是哥哥。”
许镇司哪里捡来的小忠犬，她以前怎么没见过？
季泽人也生气，“小子，你不怕死在他手上啊？”
霍衍摇头，“哥哥不会的。”
苏郁欢啧了一声，眉眼带笑，“你哥哥不会，可是我会啊。”
许镇司脸色一变，赤红着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她。
“小公主，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郁欢双臂抱胸，倚靠着门框。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许镇司冷笑，他长得很好看，唇色又比常人要艳，嘴角只轻轻一勾，绯红的弧度舒展开来，便美得动人心魄。
只是此刻美人那抹弧度着实没有什么温度，就连吐露出来的字句，也是处处带着冰锥。
“我对他做了什么对你来说重要么？人命在你眼里不就是用来践踏的吗？”
“许镇司！”
季泽人听不下去了，厉声喝止。
许镇司冷冷地看着他，“你喊我做什么，你自己问问她都做过什么！”
“我做过什么轮不到你来说。”
苏郁欢的表情淡了下去，“既然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指望我会救他呢？”
“苏、郁、欢！”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对苏郁欢动手。
倒是病床上的霍衍，苍白着一张小脸，无奈地看着苏郁欢：
“院长姐姐，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自己划的。”
苏郁欢一愣。
就见霍衍挠头，一副懵懂的样子。
“我看哥哥这两天回家一直泡在实验室，研究那些瓶瓶罐罐，好多小白鼠都死了，哥哥很不开心，嘴里一直喃喃，‘我连你的药剂都配出来了我不信我配不出解药’。”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学了一下许镇司痴迷的语气，又好笑又辛酸。
“我猜哥哥肯定遇到了难题，就想帮哥哥。所以趁哥哥不注意，偷偷把药剂倒在刀上划了自己一下，这样哥哥就能带我来找你要解药啦！”
苏郁欢此时终于察觉到了问题。
她歪着脑袋看向许镇司，“霍衍的心智……？”
他说话的语气，怎么也不像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
许镇司抿唇，别过脸，“出了意外，智商停留在了十岁。”
停留在十岁还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帮忙索要解药，若是没有出意外，那岂不是其智近妖？
蓦地，她忽然想起了江路野。
江路野是四岁出的事，到十岁，整整六年期间，痴痴傻傻，任人欺凌。
苏郁欢深吸一口气。
而霍衍，时间更久。
算了，她没必要跟一个十岁的孩子过不去。
她又拿出药箱，快速配制了一支药剂，给他注射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