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镇司连手术服都没换就冲了进来，身上甚至还有不散的血腥味。
他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苏郁欢：
“小公主现在为了搞我，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是吗？”
苏郁欢还在揉自己的耳朵，门板的声响太大，她耳膜被震得疼得厉害。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耸了耸肩。
“我早说了我不想当这个院长，是你非要我回来的，你用我师兄威胁了我，那我如你所愿。但我可没答应你，我回来就得治病救人？”
许镇司见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苏郁欢！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给江冕下毒，我当你是有私人恩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只是一个无辜的病人！”
是的，他没能把那个人救回来。
但他知道，如果苏郁欢出手，对方一定不会死。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对她的了解。
许镇司眼睛都气红了，“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衣裳，对得起你的职业吗？你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苏郁欢始终面无表情。
“我什么样？连你都救不回来的人，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能呢？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啊。”
“可你甚至连尝试都没有！”
他抓起苏郁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摁亮屏幕，锁屏上是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举到苏郁欢面前：
“这是什么？嗯？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失控地嘶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
为了让她回来，甚至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可她回来做了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
“噢，手机开了静音，没听到。”
“苏、郁、欢！”
“你叫我名字也没用，没把人救回来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你却跑来怨我？这是什么道理？”
苏郁欢身上去掰他揪着她衣领的手。
但她非但没掰动，许镇司反而抓得更紧。
“那你过去苦心研修的十几年，算什么？！”
“苦心研修的是你吧，我不觉得多苦。”
苏郁欢耸了耸肩，“兴趣而已，现在我没兴趣了自然就放弃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镇司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儿无比陌生。
他是知道她情绪不好就容易落泪这个毛病的，但他嘶吼了这么久，她都没有落下一滴泪，已经说明，她是真的无动于衷。
她再也不是那个心地善良，自信坚定，发誓要让全天下的人都长命百岁的小公主了。
他攥着苏郁欢衣领的手，紧到几近颤抖。
下一秒，他又陡然松开。
“好，小公主，你狠，算我许镇司瞎了眼。”
算他爱错了人，还为此搭上了父亲一条命。
呵。
他转身，渐行渐远的背影里，留给苏郁欢最后一句话：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下地狱！”
许镇司没有看到，在他背后，苏郁欢踉跄了一下，扶着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笑了一下，随着嘴角弧度的弯起，有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眼睛里滚落了出来。
这滴泪不贴脸，在空中划过一道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的白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下地狱？
她何曾在天堂待过？
她早就在地狱里了。
苏郁欢心情不佳，晚上下班回到别墅，江路野一眼就看出来她情绪的低落，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