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您今天就算再东拉西扯,也没用!就得给我把临县匪患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还就不走了,今不说,我明天还来,反正我不着急,着急的是陛下。”
“到时候陛下问我,怎么还没查清楚啊?我就往你身上推。反正王大人说了他是看了你们卫尉寺的公文后,才确定在上都城犯案的是那批逃走的山匪,跟大理寺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放屁!”韩坡一身的腱子肉被长龄的话气得直发抖,“这些文人就知道上下嘴皮子一碰胡说八道,实际上和我们卫尉寺才一点关系都没有!”
长龄安坐在椅子上:“你就在这跟我演吧,你怎么不去唱戏呢?我可算知道了,你们嘴里都是没有一句实话。诶,要不然我就把王大人请来,你们当面对质。”
韩坡一听,大马金刀坐在长龄旁边:“贤弟啊,真不是我给你演,我一个领兵的大老粗,我哪懂那玩意儿。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得信我啊贤弟!”
长龄撇着嘴上下打量着他:“少瞎攀交情,我和大人你可没交情。王大人说是你们卫尉寺干的,你又说不是。那我该信谁,卷宗上临县山匪四个字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说不准真是呢,什么山鬼妖精啊一类的。”韩坡眼睛忽闪。
“那我就这样写,然后呈给陛下?”
韩坡大腿一拍:“好啊。”
“好个屁!我不管,你不说清楚我就耗在这了!”
韩坡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转:“那你怎么不去大理寺耗着?偏偏来我卫尉寺搅局,我招你惹你了?”
长龄淡然地倒了一杯茶。
“你一天天就在我这待着,我公务都没法办了,还得管着你的饭!”
长龄吹着漂浮的茶叶。
“哦还得管着你的茶,茶饼都不要,还非得喝贵的!我算求求你了,你回大理寺行不行?不要来折磨我了!”
长龄浅酌一口,真是好茶啊,回味悠长。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底下说追捕的时候,有个人自称是临县山匪,那我就如实报上去了啊。”
长龄砰一声放下茶杯:“你手底下说的?谁说的,在哪追捕的时候说的,谁看见了,谁能作证?你什么都没查证就好意思说是如实?!”
韩坡拍着胸脯道:“你要人证是吧?我现在就能给你带过来。”
长龄冷哼一声:“算了吧,早八百年串过供了,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韩坡嚷嚷着:“贤弟这是不信我是不是?我老韩也算个体面人,我能干出伪造证词的事吗?查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我惜命。”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干不干得出,我怎么知道。”
“嘿你看你这话说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读书人,我都说了是山鬼妖精,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韩坡意有所指,和长龄一顿挤眉弄眼。
“山鬼妖精?”长龄若有所思,“什么意思啊,我不想猜谜语,给我说清楚!”
韩坡深吸一口气:“说清楚?那你过两天就能参加我的丧礼了。我已经说的够多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掺和,只想保住我自己,别来逼我了……”
长龄沉默了下道:“理解理解,那……我就先走了?”
韩坡喜不自胜:“那可太好了,来来来这茶叶都给你包上,我平时也不喝这汤汤水水的。哦对了,我明天啊摔断了腿,要休假一月养伤,再见了贤弟。”
长龄:……
长龄回了大理寺,能让韩坡一个卫尉寺卿都噤若寒蝉不想多说的人究竟是谁呢?她想不出有谁能在上都城,这天子脚下这样只手遮天!
阳德帝治下大周这么多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