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太监,唠叨小厮就闷闷的抱怨“公子啊,圣上刚赏您几个金锭子,您随手就拿了三个给他了,这可是金子啊。”
我看着他一脸肉痛的委屈样,他唠叨是唠叨,但还是真是心思纯粹,一巴掌轻拍在他脑门上“你懂什么,能得先皇赐名的公公,那在圣上跟前必然不一般。”我翘起嘴角“若有十分脸面舍得赠人六分,大哥以后受益良多。”
小厮怔怔的看着我“您好像不像您了。”
“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玉树临风?跟哥混,哥让你吃香喝辣!”我像个街头混子一样一蹦一蹦的颠着走,身后又传来小厮的唠叨“公子又颠三倒四了…我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
连城是在天黑以后回来的。直接出现在了我门口,身边还跟着顾子昂。
我瞅着他心里莫名有些忐忑,“大哥。”
他心事重重的注视着我,目光灼灼。就在我以为他很生气的时候,他轻声细语的唤道“十七。”
“你去见了父亲。”
“啊,我去了,我只是忽然想去…”
“十七。”他打断我垂眸轻声说“我没提起你是因为…你尚未痊愈。”
“我不怕别人说我是傻子。”说完我就撞上他清澈的眸子,眸底如星河翻涌似有万语千言。我懂他的意思,他本就对十七有愧,如果世人都因此知道连府十七是个痴傻,他怕是日日都要煎熬了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事事都要烦心呢。圣上都赐我封号了他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大哥你不要多想。”
一边的顾子昂赶紧附和“就是啊将军,那可是圣上亲赐的封号!虽然是个虚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他又往回找补“那,那也是御赐,非常人不能比。”
我默默思索,虚名并不是一无是处,圣旨看起来是褒奖一个痴傻连十七,但足以让朝中有心之人噤声,老丞相一党只能哑巴吃黄连,硬咽下去了。只是福公公说的玉岚宫又是哪个,后宫里的哪位主子吗?
连城看我一直走神,忽然就轻笑一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始终都为我着想。”我心里苦笑,现在跟以前恐怕是不同的,他接着道“圣上触事怀情,是想起先帝了,念及此特准许我休沐两日,明日早朝便可不去了。”
这叫什么,这相当于给老丞相一党啪叽一个大嘴刮子,啪啪打脸,俩手对煽那种。想的多了我就乐出了声。顾子昂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问“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哎对了,刚才进来院里那土怎么好像都被翻过,来贼了啊?”
然后我说是种花种的,他一脸见鬼的就嚎起来了“种的哪门子花儿啊?哪辈子种过花儿了你没病吧!!啊我不是那意思,你,你不是最讨厌红红紫紫的…军中那烧锅的老王头说家里有个闺女正值妙龄,长的跟杜鹃花儿一样要介绍给你你躲了他十几天…想起来我都要笑死…”
连城也一副很意外的神态,看来这连十七实在是讨厌花,提起来都反应大到这种程度,那我岂不是要露馅了,心里责怪唠叨小厮整出那么大动静,脸上却茫然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搬个几盆就行,谁知道他们把土全撅了…”
交代我早点休息,连城带着顾子昂回了书房。
夜里我又梦到了囚车里那个男人,他平静的看着我,我问他是谁,他没说话,就站在那里注视着我,我看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心里竟然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