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并没有那么深情。不过他倒是听出了浩语气中的弦外之音,邪魅一笑,另一番看法:“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
顾兮媲美,得君主喜爱宠胜一时,天下人株之骂之,顾兮何其无辜?不论她是否挑唆君主惑乱朝纲,天下人诛的是她的一张美皮,辱的是她的德行。四洲大陆中,女人参政,就是无德。
流言蜚语,起的是明皇的风流韵事,天下人怎不辱他骂他?顾兮所以被辱,大半因为她是个女人罢了。
还有明皇,论不论真的疯魔,他登基伊始至今,左朝一跃从穷国贫国成为富庶之国,这样的丰功伟绩,真的是一个酒肉饭囊之辈贪恋美色之徒做出来的?
段干煜从左彧国一路西南行,路上流民四起无居无所,饱受饥寒民不聊生,到了左朝境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人人自得。这差距,只有实际体悟了,才晓知。
所以在他看来,论明皇荒位之人皆不过道听途说。
明皇登基是为大逆不道,天不应理不顺,不若自贬疯魔何以稳定民心安抚社稷?与顾兮纠葛,似真似假,得以听听图个快活就够了。
“云舟还没有消息吗?”段干煜看向窗外,日落西山头。
浩沉眸:“我们追到这间茶楼,消息断了。”
教主令丢失,云舟一路追到左朝京州,他们紧随其后赶上。最后的消息出现就是在这茶楼。
段干煜忧思,教主令丢失已有几天,从左彧国至左朝国,他们沿着细末蛛丝马迹追寻至左朝京州,线索断了,十分猝不及防。
这就像是有人指引一般,太过巧合。
天下觊觎教主令的千千万万,左朝京州是皇城,家族林立,官员众多,谁都有可能成为怀疑对象,可是到底在谁手上?
所有人都可成为怀疑对象,是迷惑也是善诱,既可引他入局,又可安心居于暗处。背后之人如此大费周章,可所谓手段高明。
他们在茶楼总共等了两个时辰,段干煜手里捏的信纸已被蹂躏的模糊了字迹。
楼下:“先生走好。”小二送说书先生离开,并附上银钱,算作一下午的酬劳。
茶馆里面的人相继离开。段干煜看着空荡荡的茶馆直觉不妙。
“现在是几时?”
“戊时三刻。”浩回答,天色已日渐泛沉,街上行人消失了大半。
戊时三刻,时间不对。酉时是闵正常的晚膳时间,戊时,则往后推了一个时辰。茶楼里的人是戊时离开的,与习俗不符,段干煜想到什么,猛地站起来,“糟了!”
调虎离山,盗贼在拖延时间。
“怎么了?”浩问。
段干煜红眸一闪,这茶楼是个幌子。里面所谓的人都是对方刻意安排的,目的是干扰他,或者阻拦他。
“糟了,云舟!”对方的目的是云舟。云舟动身涉险,绝对是探查到了什么。
街口处,路过百姓面色惊恐,皆低声议论。
一具尸体无故横死在街口墙角,尸体面目尽毁,鼻孔处,嘴巴里封了铁珠。
“死人了!”路过之人大喊。
段干煜和浩仓促从茶楼里面出来,便听到街上的骚动。
路边几个大婶手里面挎个竹篮,从他们身边过去,说道:“不太平了,这京都治安从御查督换成侍卫统后,前前后后出了多少事儿?”
“是啊,前天死了一个,听说是吃酒吃多了自寻的短见,是早上,被路边的乞儿发现的。侍卫统破案,尸检都没办,直接下的通告。也不知道是真醉死的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