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堂屋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孩子们游戏,从没有那一年像今年过年觉得时光漫长,才回家七,八天,就像过了一个世纪,干什么都没有兴趣,往年还跟人打打扑克牌,今年也是兴趣索然,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想苏美兰怎么样了?不知她的腿好些没?她老妈还骂她不?
苏美兰这边新年过的一点也不舒服,老妈把指桑骂槐发挥到极致。年三十饭桌上,有一盘香肠,她伸筷子去夹时,老妈就挖苦她,这是徐部长送的,你怎么好意思吃。赌气夹了点素菜随便吃完走人,老妈又在后面喊:“要洗碗啊,天天呆在家里,吃现成的,什么也不想干,做官太太又没那个命,谁伺候你啊!”
就连初一看到嫂子穿个新衣服,苏美兰夸了几句,老妈也是话里夹枪带棒的:“你要是跟着徐部长,你穿的比这还好,偏要做个没福气的......“连儿媳妇都听不下去了,拦着她不让再说下去。
苏家因为没攀着高亲,两老长嘘短叹的,对女儿自是没个好脸色。这个新年一家人过的都不开心。当然,苏建元除外,他挺高兴的。除夕的前两天,徐刚下乡,喊他到公社去,拿出几张纸,告诉他是招工的材料,让他签字。苏建元没读过书,在扫盲班认的那些字因为长期用不上,好多都忘记了,认不全,再加上要当工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徐刚让在那儿签字,他就乖乖的在那儿签字,看都没看清楚。当然徐刚也有意不让他看清楚,临了,还再三嘱咐他,这事还没办成,千万别声张。
苏建元美滋滋的回家了,他哪里知道,因为他的无知贪婪,一场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妹夫陷入万丈深渊。
这头谢云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年初八,他嚷嚷着要下山,早些去学校。谢云花哪里舍得,对着弟弟责怪:“现在又没开学,你跑学校去干什么,食堂饭都没得吃。一年到头,就盼着你回来住这半个月,那家像你家一样,一年四季门都关着,有儿子像没儿子一样,没人开大门,老爹去世后,灶上都起霉了,你难看不难看。将来找老婆,也不回来住吧,那房子更破败了,你好歹多住些日子,沾些人气,房屋也坏的慢些“。
一番话说的谢云安脸红不已,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住下来。好在村里过年的活动很多,现在族里又张罗着耍龙灯。他们上水村山高皇帝远,又是同族人,所以族里老人一发话,族人找来干稻草,扎成草龙,青壮年举着挨家挨户的串,敲锣打鼓,煞是热闹。等到正月十五,把草龙架在空地烧了,这个年也就热热闹闹的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