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献金这些天在地区理论学习班学习,思想上的挣扎,让他感觉挺矛盾,挺痛苦的。
这次学习班学习的主要内容是认识和纠正特权思想,在认识什么叫特权思想时,通过老师的讲解和举例,他才知道康吉宝就是特权思想的典型代表,而自己是康吉宝实施特权思想的帮凶。康吉宝利用手中的特权到处捞取好处,而自己又通过贿赂康吉宝,从他的特权中得到好处。康吉宝和自己都是特权思想的受益人,也是当前要批判的对象。
学习班的最后几天是对照标准检查自己和身边的人,卞献金越听同学们的反思和自我批评,心里越不是滋味。他自己就是一个有特权思想的人,一个不努力工作想投机取巧达到拥有特权的人。
最后几天他是混混沌沌度过的,轮到他发言时,他只是举例自己家养的公鸡和小鸡抢食来谈自己的学习体会,不时引来同学们的阵阵嘲笑声。
下午学习班结束,康吉宝带着饶师傅开着拖拉机来接他回家,他顿时感到这就是特权思想的表现,越看康吉宝越感觉他就是一个特权思想特别严重的人。
卞献金本来是不打算坐拖拉机回来的,因为康吉宝和县里的带队领导说明了原因,又加上康吉宝特别强调了接他回去是为了今晚的宣讲报告会,卞献金才答应和康吉宝一起回来的。
就像康吉宝预计的一样,专案组的办案人员确实在学习班成员坐车回到县城时,到车上去找过卞献金,直到带队领导说明卞献金因为今晚要回公社做宣讲报告,已经回到公社时,办案人员才离开。
卞献金来到公社,康吉宝立即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康吉宝问卞献金:“在学习班学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卞献金说:“感觉挺好的,起码比下地干活轻快。学习班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是越学习,越感到痛苦。”
康吉宝问:“一会儿说挺好的,一会儿又说挺痛苦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卞献金说:“挺好的是因为不用下地劳动,学到了不少理论知识,还认识了不少同学。痛苦的是,来学习的,都是公社专干或者公社后备干部,人家问我的职务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写通讯录,我不知道写什么好,我怕暴露了我是特权思想的受益者,因为这次理论学习班的主题就是认识和纠正特权思想。”
康吉宝说:“你能知道自己是特权的受益者就好,别给你好处你还不知道好。今天要不是我把你接回来,你现在应该到专案组接受审问去了。”
卞献金一脸惊愕地问:“什么专案组?他们审问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
康吉宝说:“你怎么忘了,那天晚上,你把冯国华和卞桂花叫到一起后,田主任就把你送走了,公社的结论是冯国华深夜约卞桂花出来乱搞男女关系,冯国华因此受到处分。这件事后来让县里领导知道了,让专案组来调查事实真相。因为你是在学习班封闭学习,不方便把你叫出来调查。你回来了,专案组肯定要找你问明事实真相的。”
卞献金说:“找我有什么用,这件事明摆着是你让我把他们叫到一起的,我只是一个传话的。”
康吉宝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样说,不是成心要害我吗?我要是完蛋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想离开生产队的愿望也会泡汤了,晚上的宣讲报告会就会成为你的批斗会。”
卞献金说:“你别吓唬我。我这次在学习班学到了不少东西,你就是一个特权思想很严重的人,是一个利用特权捞取好处的人,你迟早是要被揪出来的,说不定我检举有功,公社还真的光明正大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拥有个一官半职,免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担惊受怕。”
康吉宝一听,生气地说:“你既然要这样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到专案组,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