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咋过来了，吃了没？咱家刚开饭，就在咱家吃呗！”
见他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袁红霞翻了个白眼。
有奶就是娘的饿死鬼！她就不信，要是空着手来，这小兔崽子嘴里还有什么好话！
袁红霞懒得搭理何文茂，越过他就往灶房那边走，一边走还一边道:“阿爷阿奶，我大嫂买了点羊肉，爹娘让我给你们送一碗来……”
田小菊一听是羊肉，便撇了撇嘴:“切，还以为是猪肉呢！”
这年头，牛肉与羊肉皆比猪肉便宜，因为牛羊肉腥膻味重，还没有猪肉的油水足。
田小菊这句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刚进灶房的袁红霞听见了。
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当是苍蝇在嗡嗡乱飞。她虽然泼辣，但并不是没有脑子的傻蛋。
田小菊向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若回回与她计较，自己都嫌掉价。
婆婆与大伯娘是一个辈的，妯娌之间吵一吵、刺一刺，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她这个做晚辈的若是得理不饶人，那意义就不同了。
而且，这是在大伯家，当着长辈的面，她自然也不好顶撞大伯娘，让爷奶和大伯难做人。再说，有阿奶和大伯在，还用不着她出头。
灶房里一时落针可闻，何永仁狠狠瞪了田小菊一眼，但碍着袁红霞在场，不好开口教训自家婆娘。
何老太太亦然，田小菊即使再不好，她也是长辈，若当着小辈的面开口训斥，这让儿子媳妇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笑着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宁宁回来了？”
“没呢！是小煊去的县里……”
何老太太接过袁红霞递过来的海碗，将盖碗打开。肉香味立时散了出来，虽有膻味，但却是羊肉特有的味道。再加上辣椒八角等佐料的加持，鲜香扑鼻，勾的人食指大动。
何文茂与田小菊在一旁看得直吞口水。
“这是你做的还是你娘做的？看着就香，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和你阿爷牙口不好，以后肉啊什么的就别往这边送了！”
自个儿孙孝敬的，若是不收，岂不是拂了儿孙们的一片孝心？
这句话其实也就是敲打敲打老大一家子，想让他们明白，二儿子一家知道他们两老牙口不好，吃不了多少，还送了这么一大碗来，意思不言而喻。
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但却没有孝敬大哥大嫂的道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果然，何永仁一听自家老娘的话，眼中就闪过一丝羞愧和赧然。
因为爹娘跟着他这个长子，所以他们一家子没少占老二、老三家的便宜。
不过，他向来沉默寡言，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询问何文钧父子三人的情况。其他人都在一个村子里，江宁也隔得近，只何文钧这个大侄子和小巍、小崇两个侄孙不在身旁，让人挂心。
袁红霞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又跟何老太爷鸡同鸭讲了几句，就拿着何老太太腾出来的碗回了家。
何文茂拿起桌上的筷子就要往中间的羊肉伸去，何永仁一筷子打在他的手腕上。
“目无尊长，你爷奶还没吃呢！啥时候轮到你了！”
何文茂呲牙咧嘴缩回了，正襟危坐等阿爷阿奶动筷。何永仁夹了两块带着皮的羊肉放进爹娘的碗里，自己并没动筷。
何老太太叹了口气，给大儿子夹了两块:“你也多吃些，才有力气上工！”
二儿子与小儿子有孝敬爹娘的心不假，但也确实尊重自己的大哥。
兄弟三个互通有无，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这个做老娘的只有欣慰舒心的份，哪有拦着的道理？！
更何况，大儿子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