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恢复了平静,温金宝早已回了房间,想着他刚刚的眼神,温水银心中冷笑。
要是郁如吃了亏就更好,若倒霉的是温金宝,她也乐见其成。
刚走到灶房门口,一个巴掌便狠狠扇了过来,温水银根本来不及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脑袋狠狠撞在门框上。
还没等她站稳身体,又是狠狠的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力度极大,温水银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撞倒在身后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暖水瓶轰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西厢房里的温金宝与秦小桃都被吓了一大跳,两人对视一眼,来到窗子边查探这边的情况。
这是温有福第一次动手打温水银,此前,他若是想教训儿女,只需一个眼神,自有黄翠花代劳,哪里用得着他动手?
只有黄翠花,是他的下线,能得到他的亲自“照顾”。
热水流到温水银身下,烫得她皮肤发麻,可是她着实没有力气与心思去顾及。
因为跟她的肚子比起来,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跟温有福的狠厉比起来,黄翠花那些手段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
她敢想,温有福这一脚就是奔着想将她一把踹死来的。
温水银只有二八年华,自然比不过黄翠花的皮糙肉厚,更何况温有福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温水银自是承受不住,连呼吸都痛不欲生,更遑论呻吟。
温有福居高临下地看着嘴角流血,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缩着身子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温水银,眼中没有一丁半点的温度。
若不是杀人要吃花生米,他真巴不得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现在就横尸当场。
天知道他憋了多大的火,从大队部出来,走到黄家时,那个臭婆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事无巨细将温水银欠了何文煊五块钱的事说了。
温有福这个笑面虎都被臊得脸色通红,前几天黄翠花给他丢了一次脸,今天温水银又来一次,简直将他们家的脸给丢尽了!
温有福心里直窜火,简直到了想要杀人的地步。到了自己家,哪还有憋着的道理,自是有多大的力,就使多大的力,一点都没留手,甚至将吃奶的劲都给使上了。
“你不是说那块布是何文煊给你的?怎么又成了买的,还是找何文煊借的?”
对于那块布,温有福是有印象的,温水银说是供销社的瑕疵品,江宁给了何文煊,何文煊又给了她。
那时温水金正好要出嫁,黄翠花不想花钱给她添置新衣,所以打起了那块布的主意。
谁知温水银死活不给,宁愿扔到灶膛里烧了,也不愿交出来,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抗黄翠花,也是自那之后,黄翠花下手更重了,也更厌恶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温水银躺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
但站她面前的亲生父亲却如魔鬼一般,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一丝慈爱之心。
温水银张了张嘴,口中的血水回流入喉间,发出嚯嚯的声响。
温有福厌恶地撇过了眼去,知道这句话是白问了,也确实是句废话,若真的是何文煊给的,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爹说的啥布?”
秦小桃去年才嫁过来,自是不知此事,听得云里雾里的。
“就是她最宝贝的那条裙子……”
秦小桃恍然,那条裙子颜色确实好看,她还曾开口让二丫借给她穿两次,但二丫说什么都不愿意。
“听爹这意思,那布是找何文煊借的?”
温金宝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借布?肯定是找那母老虎借钱买的呀!”
“瑕疵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