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向来大大咧咧,这种事跟她解释,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张桂芝擦了擦眼角,愤愤道:“这天杀的严大花,你爸就不该让她去半年,应该让她在农场里待个三年五载,不知道错就别回来!可怜了雪丫这么好的姑娘,哎……”
回个娘家只能趁自个儿亲娘不在的时候,孝敬奶奶、亲爹也只能在田间地头边塞点吃的。
造孽哟!
张桂芝自己也是为人母的,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严大花这样的人,把娘家侄子看得比自己的亲闺女还要重!
难道还真指望着以后让娘家侄子给她养老?
温根子就这么一个闺女,严大花娘家大侄子要结婚的时候出不起彩礼,为了给侄子凑彩礼,居然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死了老婆、带着两个娃的人,就因为那个男人出的彩礼多。
有了这钱,不但大侄子讨媳妇儿不用愁了,二侄子的婚事也能解决。
温雪丫自然不愿意,找妇女主任做主,将自己嫁给了隔壁公社的一个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小伙子。
至此以后,母女俩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三人没再凑热闹,一边唏嘘着一边往家走。
“你奶常说‘女无性,碎如麻,男无性,烂如铁。’,根子要是硬气一点,严大花也不敢这么猖狂,这个家也不会过成了这样……”
温根子的娘是童养媳,命苦了一辈子,从小就跟个老黄牛一样,不停地干活,逆来顺受。
好不容易给儿子讨了媳妇,胆小懦弱的她就更不会在儿媳妇面前摆婆婆的款,甚至因为自己是童养媳,所以在严大花面前总是矮上那么一头。
温根子也同样如此,家里无论大事小事,什么都让严大花做主,只知道埋头苦干,挣的钱还不是被严大花拿去补贴给了娘家?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
清官难断家务事,大队干部们一开始看不过眼,还出面过几次,只是没有天天去管别人家事的道理。
更何况温根子还是这样的,管了也是白管!
“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大嫂那忙不忙?”
何文煊点头:“明天有个人回来上班就能轻松点儿了,她还说今天下班了,回市里一趟。”
张桂芝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大儿媳这段时间忙,没工夫回家,她心里也着急,倒不是担心何文钧,而是挂心着她的两个大孙子。
“她说给你留的蜜三刀和鸭油烧饼,留了没?”
何文煊将篮子往上提了提:“留了,她还买了肉孝敬你们呢!”
张桂芝对江宁的做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她瞪了何文煊一眼。
“这是你大嫂给你买的补身子的,你拿给我们干啥?快拿回去!”
说着还推了推何文煊,把她往回赶。
“我留了两斤,这真的是大嫂给你们买的!”
张桂芝见何文煊不像是在说谎,心里一转,便想明白了。
脸就跟那川剧脸谱似的,红脸立马变白脸,笑呵呵地问:“女婿给的票?”
何文煊无奈点头,张桂芝笑容更加灿烂,早上的气闷也消了不少。
这对小夫妻看样子处得也没那么太差!等他们再推一把,她抱外孙的日子还会远吗?
张桂芝仿佛看到了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娃娃们围着她,争先恐后地喊她外婆……
她的笑容越扩越大,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