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组的人都少了一个。怪不得供销社里的人会这么多,一个人不但要卖东西,还要负责算账收钱,效率肯定就低了,也怪不得左老伯说江宁忙得脚打后脑勺。
这不,何文煊就站在柜台旁边,她大嫂都没有发现呢!
“大嫂!”
听见何文煊的声音,江宁惊喜地抬起头,她还想仔细看看何文煊的脸色,买江米条的妇人就催她赶紧打秤。
江宁便也没空再看何文煊的状况好不好,转头去称江米条。
等她称好了,就快速将一侧柜台的小门打开,让何文煊进去。
“你好些了?”
“前两天就好了!”
江宁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去,暗想这个消息也要跟文钧说一声,省得他担心。
买江米条的妇人问多少钱,江宁还没开口,何文煊就将价钱报了出来。
“两斤江米条,一块五毛六加一斤二两的粮票!”
这年头,只要是米面做出来的点心,都需要票,像江米条、牛舌饼之类的普通点心,有粮票就行。
而像鸡蛋糕、月饼这类“高级点心”,那就需要糕点票了。
妇人不认识何文煊,见江宁在一旁不吭声,她在心里算了算,数目都对得上,于是掏了粮票和一张两元的纸币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何文煊熟门熟路开了发票,然后将钱票夹在头顶铁丝的夹子上,通过“索道”用力滑向收银台那边,那动作快得江宁都插不上手。
收银员将该找的零钱和盖了章的发票又滑回来。
何文煊又将零钱和发票取下来递给妇人,然后对江宁道:“大嫂,你去那边,这边我给你看着!”
以前过年前供销社忙的时候,何文煊也时常来给江宁帮忙,店里东西的价格她了然于心。
虽然一开始算账开票慢了些,但好歹不会出错,后来就渐渐上了手。
只是她才大病初愈,这身子能受得住吗?
见江宁有些犹豫,何文煊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我已经完全好了,昨天还上山挖了笋子呢!”
这样的天,江宁却热出了一头的汗,她抬手擦了擦:“行!”
她也确实忙不过来,从开门到现在都没歇过,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组的一个售货员回家坐月子去了,原本少一个就忙,糕点区的正巧又生了病,其他组每组又派了一个人去市里学习,实在抽调不了人来他们组。
这些天她也是心力交瘁,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江宁冲着卖猪肉的窗口喊了声“陈大姐”,等陈大姐看过来的时候,朝她飞快地比了两根手指。
陈大姐心领神会,将案板上的五花肉切了一块扔到案板下的盆子里。
她整天跟猪肉打交道,一刀下去,斤两基本大差不差。
两人一直忙到九点多,才分得出心神说说话,只是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买东西,能说的也就是家里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才坐了下来,江宁拉着何文煊的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放心之余,还越看越稀罕。
真是怪事!脸还是那张脸,可怎么感觉就是比以前好看了呢?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看样子是好了,这脸咋比你结婚的时候还白了呢?也越来越好看了!”
见她一脸的稀罕与羡慕,何文煊有些无奈,她这个大嫂自己长得普通,却极度看脸。
她怀疑但凡自己长得丑一点儿,她都不会对自己这般热情、这般好。
当年江宁刚被分到渔县没多久,一天,何文钧来买东西,她一看到何文钧的脸就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