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嘿嘿地坏笑着,整齐洁白的牙齿赫然少了一颗,说话还有些漏风。
“姑姑你猜我刚才干了啥?”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以为我跟邵长昀一样,那么闲?
何岩小盆友也并不是真的要让她猜,问了之后就自顾自地为姑姑答疑解惑,眉毛像是在跳舞。
“我去给你和奶奶报仇去了!我给温银宝家的院门上涂了大粪!”
啥、啥?
大粪?
何文煊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是她所理解的那个大粪吗?
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从哪儿搞的大粪?”
现在的农村种田没什么化肥,天然的米田共就成了肥田的宝贝,这孩子不管从哪儿搞来的,都少不了要挨一顿骂。
“不是,我自己拉的,新鲜的很!”
何文煊瞬间感觉这两天过得实在是精彩极了,接触到的人真的是……一个个,绝了!
其中,油腻自恋的徐思源跟眼前的这个小萝卜头,最让她辣眼睛!
一向淡定的何文煊都忍不住破了功,想要掐一掐人中缓一缓。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
她脑中的画面有味道不说,还热气腾腾!
这画面太美,她着实没有勇气再继续想象。
她真的是太闲了,为何多嘴问那劳什子的大粪!
何文煊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想着那个老实巴交的二哥。
这是基因进化了还是基因突变了?
她拼命地给自己洗脑:淡定,淡定!融入这个社会,理解他们的思想,从小娃娃开始……
小萝卜头双眼放光,一副“你快夸我,你快夸我呀”的表情,何文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违心夸赞。
“嗯! 很棒,知道为奶奶和姑姑出气,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见他眼睛更亮了,像是两簇热烈燃烧的小火苗,何文煊话锋一转。
“但是,我们在做事之前一定要思考一下,像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值不值得做?
我们可不可以用什么其他的办法,换一种方式?”。
何岩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家姑姑,显然不明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怎么把你的、嗯……大便弄过去的?”
“树叶子呀!”
何岩觉得自家姑姑一定是在水里泡久了,脑子里也进了水,他们在外面拉了屎擦屁股什么的不都是扯树叶子的吗?
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姑姑生气,然后跟他玩一场打地鼠的游戏,于是依旧像之前那般眨巴着大眼睛向姑姑解释着。
何文煊看了看他的手,然后迅速地移开了目光,抬手将食指抵在鼻子下面,瓮声瓮气道:“你看看你的手,再闻一闻……”
何岩举起手一看,立即嫌弃地用力甩了甩,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所以要听姑姑的话,于是又举起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
何文煊紧紧捂着鼻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说,刘老头为啥要将牛粪弄回来,还在外面捡鸡屎?”
“弄回来肥田、肥菜园……”
“你看看你今天是不是浪费了?你妈要是知道你将肥水撒到了外人的田里,她会怎么做?”
何岩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他妈拿着竹丫丝用力地抽着他屁股的场景,一边抽还一边骂。
“让你有屎不拉自己家茅厕,你个败家玩意儿,看我不抽死你!”
何岩的小身板不禁抖了抖,像是棵荒漠里被狂风肆虐摧残的小树苗。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