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的表情出卖了她,大家纷纷将她的惊悚当成了证据确凿下的恐惧与慌乱。
人群中有妇人笑道:“长没长,你让咱们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放你妈P,你怎么不把裤子脱了让人看看?”
严大花气得脸红脖子粗,给她们看一下,这不是反过来证明了臭丫头的话?
“切!我又没让你当众脱,就让咱们几个女的看一下,你又吃不了亏!不让人看,我看你是心虚吧?!”
严大花虚张声势:“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凭什么给你们看!”
她越是不让人看,其他人就越觉得她心虚,越是相信何文煊说的是真的。
至于胡傻子那边,根本就没人关心,包括严大花自己,都没想过要让他出来对质,一起揭破何文煊的谎言。
因为他只要一来,就会逮着人喊媳妇儿,他对着别人喊,没人会在意,但只要对着严大花喊了一声,这对严大花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大花婶子,你这也太饥不择食了吧!是不是根子叔瘫了,中看不中用了,那身下的二两肉也满足不了你了?”
严大花的丈夫温根子在修水坝时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六七年了。
自严根子断了腿之后,他家的小院三天两头就会传出严大花朝打暮骂的声音。
要不是严根子的老娘还在,严根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时今日。
“胡瘪嘴,你个吃人饭拉狗屎的小兔崽子,老娘艹你妈B!”
胡大刚是村里有名的混不吝,他跟胡傻子是同一个族的,下嘴唇突出,嘴瘪得厉害,所以得了个瘪嘴的诨名。
对于严大花的污言秽语,他也不在意,仍旧贱嘻嘻地调侃着。
“怪不得我那个傻子堂哥也知道媳妇儿了呢!感情是有个老媳妇儿教他的啊?”
哄笑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不少汉子的调笑声,严大花的老脸被撕下来扔到了地上踩,整个人气得七窍都快要升烟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直蹬蹬,双手不住地拍打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不活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被一个小丫头泼了脏水、败坏了名声,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不是逼着我去死嘛!呜呜……”
好一番唱念做打,不知情的还以为严大花不是在唱戏,就是在哭灵呢!
一道清亮的声音穿透这高亢的哭喊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严大花,你败坏我的名声,不也是在逼着我去死嘛!前几天我跳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张桂芝一把抓住何文煊的手,一想起前几天闺女要死不活的模样,她就一阵心惊肉跳,心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
何文煊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安慰一笑,张桂芝抬手擦了擦眼角,松开了手。
何文煊看着那被饱经风霜、布满老茧的手拭去的水光,心中骤然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猛地偏过头,让这种情绪快速褪去。
“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跳水?”
周围人窃窃私语,显然这件事已经让他们疑惑很久了,他们也想知道何文煊无缘无故跑去跳水是不是真的像黄翠花说的那样,是为了逼迫邵知青。
邵长昀眉头微蹙,似是猜到了何文煊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就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前些天,我就听见了跟今天差不多的流言,那些话说得那样难听,我年纪轻轻脸皮薄,觉得难堪又冤枉,一个没想开,就扑通一下跳了河……”
不是这样的,何文煊在说谎!
温水银霍然抬头,想要拆穿何文煊的谎言,然而却触到她冰寒刺骨的眸子,那双眼睛沉沉地盯着自己,似是能看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