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枯木折成一小段,每间隔几米就丢一个,以便回来时可以按照痕迹找到路,最终易郁走到了一片小湖旁,蓝天被湖水映衬成湛蓝的色彩,一阵风吹来,湖面上波光粼粼,易郁找了块石头丢进湖水里,蓝天被击破了一个小孔,而后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易郁正看得出神,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姑娘好兴致!”
“孙望。”易郁被吓了一跳,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林夫人好记性。”孙望眉间的一颗小痣随着他戏谑的笑容舞动着,易郁的心里生出了恐惧。
易郁往回走了几步,顺势观察着周围,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她大脑里冒出“危险”两个字,她不知道孙望的接近是何用意,但是她知道孙望对于农户的毒辣,对于林炎、郭征的毒辣。
易郁停了脚下的步子,转身向孙望行了个礼说:“刚刚是我失礼了,孙大人也喜欢看美景吗?”说完将视线转向别处。
孙望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点点头说:“我之前的人生没有靠山只能靠自己,以前忙着读书考学,现在忙着治理市场,倒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看看,你说可惜不可惜?”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无愧于心就行,谈不上对错。”
“无愧于心,说的真好,这世间有这样的人吗?”他清秀的脸以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方式展现在易郁面前,易郁身子不自觉的想发抖。
她镇定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变化,她发颤的神经导致她的口舌发酸,调整了一下呼吸,她开口说:“人们相信着自己相信的,我认为有这样的人,那便是有的。”
孙望的表情冷了一些,不想陪易郁玩文字游戏,他冷着脸不说话踱步绕着易郁走了一圈又一圈,易郁的心跳跟着他的脚步抬起落下的节奏而变化着,她不知道孙望此举是不是先礼后兵。
走了五圈后孙望在易郁面前停下,歪着头打量着易郁,伸出食指指了指她,他的手顿了顿说:“我以前见过你,在易府,那时你爹还是大司农,我在他面前也是你现在这个模样,恐惧、害怕,后来他跟我说怕他没用,要怕百姓,我那时觉得我是官,百姓应该怕我才是,但是我当时因为恐惧,没有反驳。”
说完他闭上嘴唇,继续打量着易郁的表情,易郁不想抬头去看孙望,因为她不想当她想起孙望时,那个画面是可怖的。
孙望见易郁不动声色,接着说:“那时我刚当上一个小官,没人在意我,我兢兢业业的做着,虽然我不认可这句话,可我还是去执行着,果然有一天传到了你爹耳中,他向皇帝进言,皇帝给了我现在的这个职位,我应该感谢他才对,可是每当我想起他说做官要怕百姓这句话时的场景,我就心里发麻,我就烦闷。”
说到这儿,易郁不想再忍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为孙望的坦率所无奈,也为易南风的看人不透而伤感。
“呵,你现在不怕我了?”孙望凑到易郁跟前咬着牙说,易郁不知道他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继续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跟你说我看到你就想到你爹教训我的那个样子,但是他又在皇帝面前为我进言,功过相抵,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么说你不怕了吧。”
易郁判断孙望此刻的情绪应该平复了一些,抬头看了他一眼,此刻他又恢复成了假意微笑的神态,易郁用肯定的语气说:“听你说完这些话,我已经知道了。”
孙望退后一步,勾着腰与易郁平视着,脸上的浅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恨意,他压着即将爆发的音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我说了什么你就知道了?啊?你说?你说啊?啊?”
易郁被眼前人尖锐的声音刺得头皮发麻,闭上眼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