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从母亲灵堂回来,天已经快大亮了。
林怀夕没回自己的院子,还是来到母亲的院子。
这几天要一直待在前面灵堂,不得空,这会儿一出来,林怀夕就回到母亲院中想仔细探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母亲房间的东西,都被丫鬟们整理过了。地上的血迹也清扫干净。林怀夕四处翻找也没找到什么。她回到中堂,让雀儿去把母亲院儿里的丫鬟婆子都叫来。
林怀夕坐在母亲房间的椅子上。大丫鬟流苏打头,堂下站了一排丫鬟婆子。
“都到了,小姐。”雀儿上前回禀。
林怀夕点了点头,问打头的大丫鬟流苏:“流苏,把郑太医来诊脉以后的事,仔细跟我说一遍。”
流苏是林怀夕走了以后,母亲身边新来的丫鬟,以前母亲的贴身丫鬟叫秒香,是母亲从纪府带过来的。后来怀夕上山前,秒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父亲打出府了,换了这个叫流苏的丫鬟。
林怀夕厉声道:“流苏,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其他人听着,有说得不对的,指出来,纠错有赏,撒谎重罚!”
流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她一直以为这位小主子就是病弱的姑娘,没把她放在心上。
“说吧,敢有一句虚言,让你好受。”
流苏哆嗦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奴婢送走了郑太医,就拿着郑太医开的方子,去让下头的小厮取药。等药来了,奴婢亲自煎煮了一个时辰,给夫人服下。后来小姐来了,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晚上奴婢和几个小丫鬟值夜,夫人一夜也没叫我,天快亮的时候,夫人突然咳嗽,越咳越厉害,咳得要吐,奴婢拿铜盆去接,结果夫人喷出一大口血,奴婢,奴婢吓得摔在地上,小姐您就来了。”
“可有虚言?”林怀夕扫视了一圈。
有个穿翠色裙子的小丫鬟站出来,怯怯地说:“下午三姨娘院里的玉壶还来过咱们院子。”
林怀夕一拍桌子,吓得流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旁边丫鬟婆子也都跟着跪了一排。
“流苏,玉壶来找你的?”
“小、小姐,玉壶她只是路过咱们院儿,并、并未进来。”
“你说。”林怀夕指了下刚才说话的小丫鬟。“看见什么都告诉我,有赏。”
小丫鬟也挺机灵,赶忙说道:“回小姐,下午奴婢在厕所打扫,听到外面有两个人在悄悄地说话,奴婢仔细听了听,是在说夫人的病情,还问夫人有没有吃药。奴婢走出来,看到说话的是玉壶和流苏姐姐,奴婢当时心里还想,三房的姨太太怎么突然关心起夫人的事了。”
林怀夕厉声地问流苏:“她说的属实?”
流苏哆嗦着说:“玉壶只是路过与奴婢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进来,奴婢以为不用说。”
林怀夕跟雀儿使了个眼色,雀儿拿出一小块碎银子,给了那小丫鬟。小丫鬟欢天喜地地接了,一顿叩谢。众人见有银子赏,又跑出来几个人,说的都是撞见流苏和玉壶偷偷会面的事儿。
流苏眼看事情败露,已经吓得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怀夕吩咐几个老妈子,把她锁在柴房里。又挑了几个靠得住的婆子,都是从小就跟着母亲的老婆子,让她们看住流苏。
交代完,林怀夕屏退下人,带着雀儿转身回了正房。
院外的大树上,枝繁叶茂里,藏着两个人,正是前几天在酒楼藏起银针的三皇子牧云野,旁边站着他的随从阿月。俩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牧云野知道林怀夕武功不错,怕被她发现。
等林怀夕进了屋,牧云野才说:“小丫头,深藏不露啊。不但武功卓越,御人之道也有一套,这一招赏罚并举,用得是炉火纯青啊。”
“比主子您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