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府出来后,时书旋到街上溜达了一圈才回府。
褚云居里。
已经立夏,院中枣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时书旋坐在树下,面前一方长桌,上面铺着雪白宣纸。
树上阵阵蝉鸣,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点点光亮落在时书旋提笔勾勒的宣纸之上。
下笔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画上已基本成型的人时书旋稍稍直起身开始细细打量。
越看越不对味,也不怪应北沂嘲笑自己画技,这人物肖像比山水难上不少,拿捏不当便不得其神。
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将笔置于桌上,时书旋将已经完成大半的画作揉成一团扔在地下。
重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以手挽袖,时书旋继续低头作画,模样甚是认真。
初衣端着凉茶过来,看着地上的十多个纸团不禁感到奇怪,时书旋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埋头作画,不知他究竟在画什么?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天气。
时书旋手中拿着个长形盒子,在初衣的跟随下就往临西侯府去,三日期限已到,时书旋该去给应北沂想要的答案。
入了侯府,到了应北沂的院子,依旧看到上次瞧见的那些女子。
夏日炎热,女子们身上单薄,几人相携在园中花架下嬉闹。
香花绿树美人,好景。
上次来时天色已晚,这些女子并未瞧见时书旋模样,如今青天白日,见了时书旋这么个俊俏公子,全都争先恐后探着脑袋细细打量他。
时书旋冲着几人微微一笑,便快步往应北沂的屋子去。
这一笑,便把那些女子的魂都勾跑了。
时书旋不住摇头,心想这应北沂精力怎这般旺盛,竟还有心思应付这些莺莺夜夜。
不及深思,他便已经到应北沂屋外,初衣候在外面,他独自一人进去。
应北沂早已在屋中等他,他在书案前埋首提笔,不知在写还是在画。
“小侯爷。”时书旋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站定,出声唤他。
“三公子稍等片刻。”案上轻烟袅娜无声,应北沂没有抬头,仍旧继续手中动作。
“好。”时书旋淡淡应了声,从不曾见过对方如此专注模样,他眉目间,竟无端染上一抹温柔。
百无聊赖,时书旋便开始打量起四周。
应北沂屋子极大,里面装饰甚是讲究,上到一件古董,下到一个杯盏,无一不透露着精致奢靡。
站了许久,时书旋觉得腿酸,便自行到一旁坐下。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应北沂才停下手中动作,他将笔放下,看着画颇为满意的笑了。
应北沂绕过书案而来,时书旋忙起身将手中盒子交与他,“小侯爷,这画上之人便是当日在暖玉阁打伤你之人。”
应北沂将盒子接过随意拿在手上,他勾起一抹笑,说道:“本侯方才也做了一幅画,不知所画之人与三公子所绘之人是否是同一人。”
时书旋闻言一怔,他警惕的看着应北沂,“小侯爷此话何意?”
他说着,目光不自觉的朝书案看去,可距离太远,时书旋看不清他究竟画的什么。
“没什么,先看看三公子给本侯的答案。”应北沂说着就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画卷。
将画卷展开,应北沂瞧着画上之人,原本上扬的嘴角慢慢垮下,他面色复杂,眸中柔情散尽,盯着上面之人瞧了许久,他才将手中画卷放在桌上。
他眉目间带着些许戾气,“你确定当日暖玉阁之人就是他?”
时书旋朝那画看了一眼,急忙颔首,“我确定,怎么样,俊俏吧?小侯爷即使被打了,但与他春风一度,也算不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