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逼迫之下说的。
想来也是可笑,沈晖竟然如此重视慕玘,视作阿姐。
他们沈家兄弟,对于她还真是不同。
虽然知晓慕玘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确实害怕她再也不会敞开心扉,于是想,自己说。
“我知道你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你应该在怪我无情。”
她不会知道,被父皇困在东宫的这六年,他除了尽心尽力为父皇办事,所有闲暇时光无不都是在思念着,这个从小到大都被他牵念的人。
心心念念为一人。
一年前,她母亲去世,他很想走出宫去看看她,陪着她,看一眼也好。
他终究没有向父皇请求。
父皇告诫他,作为储君,万万不敢用情,有了情意,就有了摆脱不掉的软肋,越是这个女子最无助的时候,他越是不能够走近。
帝王是最理所应当无情之人。
父皇当时也是很难过。
他辍朝五日,说是身体不适,但他却知道,父皇独自,在茹花台,为她守灵。
纵使她的棺椁回归了她的家庭。
纵使魂灵也不在这宫里。
钟情所为何,就算父皇屡次因为那个女子坏了规矩,执念于强留她在身边,熬坏了那人身体,以至于天人永隔。
但是因为是君王,他给自己戴上了盔甲。
他只喜欢一个人,却不能相信她的家人。
慕家如此模样,父皇是因头。
他本不该和父皇一样,留着她在身边的。
可他还是被她占去了所有情意。
你挽指做蝴蝶从窗框上飞起,飞过我指尖和眉宇。
款款深情,就像庄生入梦碰着的蝴蝶。
是蝴蝶在他的梦中偶尔飞过,他不顾一切想要撞进有她的梦中,亦或拉着这只蝴蝶不愿走。
他的梦里,曾经只有他自己,他一跌跌撞撞,无畏无惧,大概就一直孑然下去。但是她既然存在着,他就不想要让她轻易的离开。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如卿,你要相信,你想要的平凡情意,我可以给你。”一生一世,如此念牵。
慕玘心底波澜,这一生,她本就当做无情无义来过的。
这一句“永结为好”,曾经是子川一笔一笔就着她的手写下的誓言。
如今誓言犹在耳边,却不是那个人说的,反倒是君王。
慕玘忽的觉得有些好笑,君王,怎会希冀永结为好呢。
“有些事,陛下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慕玘淡淡道。
魏安辰打算放开她的手,“来日方长,我从来都不急。”
他静下来,“咱们的孩子没有的事,你打算如何给后宫知晓?”
慕玘轻轻将手抽出来,眼底平静,“自然是,看看谁一头撞上来,背了黑锅。”
慕玘如今,不想思考太多。
她甚至将自己看作连孩子都能利用的心狠之人。
她甚至都把子川放进了心底最深处。
她要做的事,是保护好每一个人,是翻天覆地。
她已然知晓一些事了。
母亲是惨死宫中的孤魂,父亲当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在祁国的军队被除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