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杀母之仇,一定要报。
慕玘心性,向来是稳重的。
一命抵一命最好,但沈太后权势通天,最爱重权势,自是剥夺她全部的念想,才叫她痛苦百倍。
慕玘回过神来,原来魏安辰叫自己放手去查,其实一开始就是默许的。
她知晓了这些,对于甚沈太后,会有所忌惮,也不会轻易被她拿捏,自然是不会让太后称心如意。
如此,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慕玘微笑,帝后如此,也算是默契。
但是慕玘对于沈太后来说,是外人,而且是仇敌的女儿。
皇上是她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虽然皇上刻意远离,但作为母亲,会伤害孩子吗?
而且,根源上来说,太后的权力,来自于君王。
她不敢多想,毕竟这吃人的后宫,什么都会发生。
她站起来,看着门外天际的月光,那月亮躲在云层的阴翳里,不甚分明。
她的心神恍惚,却也想起了从前父母具存时候的欢乐。
终究是不存在了,就算能够为父亲洗刷冤屈回到家中来,母亲,也不在了。
“母亲,父亲,你们一定要让女儿为你们洗刷冤屈。”
家里遭难,她又是祁国皇后,掌管着君王赋予的一半的最高权力,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从前她躲在父母兄长身后,无忧无虑。
成为了可以与皇权并肩的人,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慕玘但凡认定了的,是一定会做好。
如今,便只需要好生筹谋。
婉儿陪在小姐身边,看着慕玘单薄的身子,很是心疼。
她也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
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也明白作为子女的心情。
若是能平反,是会豁出性命的。
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是希望她过得舒心些。
“小姐,莫要太伤神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婉儿不敢多说什么。
慕玘心下一暖,看着婉儿复杂神色,知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免叹气:“你托我的事,我会做到的,放心。”
月光如水,却也十分冰凉。
慕玘再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那阴翳似乎渐渐没有了,窗外的夜色,亦是明亮了些。
小夏子回到宫中,回禀皇后想要安心在家里养胎,魏安辰没有拒绝,想着皇后在家里最是安全,便也只道了一句,“你多出宫便是。”
再无他话。
次日,魏安辰本想吩咐小夏子将御膳房的安神汤给皇后殿下送去。
可是一大早有急事,边疆奏报,金朝又在边疆挑起战火。
魏安辰不得不放下这件事情,眼神一瞥向立在旁边的小夏子,一句话都没说,就上朝了去。
小夏子微微一怔,这碗安神汤,他放在手里,是要给殿下送去的,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如何给了。
陛下没有发声,他不敢擅作主张。
他心下犹豫,看着立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的小鱼,叹了口气。
“这该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皇帝身边做事的人,是最能够揣度准皇帝的心思的,但却又是最不能表现出自己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