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一把喝过,一滴不剩,婉儿和言欢眼里欢喜。
“婉儿,言欢,你们先下去吧。”
慕玘轻轻道,她知道,今天躲不过。
魏安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温热直达他内心,瞬间消散了满身的疲惫,洗净所有不悦与累乏。也只有在慕玘这里,他才如此安心。
慕玘默默接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魏安辰感受到慕玘变化,有些诧异她突然的顺从,心里却还是欣喜的。
魏安辰嘴角含笑,扶着她的手缓缓坐在榻上,“你今日精神还不错。”
慕玘低下头去:“谢皇上关怀。”看一眼魏安辰,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只心下不愿,悄悄转移话题:“臣妾还想读一些书。”
“你喜欢看史书?”魏安辰见她婉拒,也猜到慕玘的心思,有些尴尬,想着转移话题,便看到书桌上摆放了《史记》《左传》,有时候还会翻阅一些《诗经》《楚辞》。慕玘天生就与人不同,所以才会更加偏爱诗书一些。
他竟不知,她史书国策也很厉害。
魏安辰想至此:“喜爱诗书并无不好,但皇后身体孱弱,还是不要过多思虑。”
“听闻皇后对弈技艺精巧,如今得与国手相较,却也不分上下。”
魏安辰走近床榻,微微笑道。
他只是很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如此。
欢笑,争论。
他都能想到她的巧言善辩,在别人面前言笑晏晏。
慕玘不知道他会过来,只着白色薄衣,披着说不过言欢给自己披上的披风,静静坐在榻上拿着《左传》默默翻看。
她方才沐浴,发丝还没有全然干透,倒是发出十分清雅的味道来。
一时夹杂着殿中时常有的花果药香,安稳心神是再好不过。
魏安辰走进去,佳人安坐,身形纤纤,姿态清幽,神情亦是难得的安闲。
他走近,“皇后好兴致。”自己宽衣坐上榻。
慕玘将书合拢,略作小揖:“夜深露重,皇上怎么过来了?”
“你以为朕今晚应该在哪里?”
魏安辰不悦,他靠近的话,就那么不情愿吗?
慕玘放下手中的《左传》。
她素来喜爱看史书,里面讲的大多都是治国君臣之道。
朝代历史,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够完全把握事态时局。
魏安辰有些痛苦。
这样至情至性的人,也许能够明白任何人的苦衷和无奈,唯独不明白他的,就像她不能够接受自己的宿命。
他冷笑开口,话语邪魅,竟有一种古怪的温柔:“人说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朕是这样,难道皇后就不是?”
这样习惯孤注一掷,坚持自己的坚持。
慕玘没再说话,她尽力保持冷静。
魏安辰看着她:“今日和他们聊天,竟也是从前呢?”
“皇上所说,什么从前?”
魏安辰坐到她身侧,缓缓道来:“那年出宫,正巧看到你。”
他闭口不谈,似是暗自回忆往昔。
慕玘看着他:“皇上。您真的不该每晚都醉酒的。”
回宫半个月,他每次过来,身上都带着玫瑰醉的甜香。
虽然每次,他都沐浴换衣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