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赵氏听了安老三的话,都心里犯了嘀咕。
“这捡的鹿茸是卖了多少钱啊?居然请人盖房子,不光请了匠人,村里人干干杂活居然一天给二十五文。”
要知道,村里人平时去镇上做工,一天也就能赚二十五到三十文。
“老三啊,这钱可不能乱花啊,这村里人盖房子都是互相帮忙的,哪有收钱的,你放心,到时候叔给你组织点人帮忙,咱们供顿饭就行了。”
“五叔,不光盖房子,到时候还得砌院墙,得六七天才能盖完,让人家白帮忙六七天哪行,这个钱是必须给的。”
“人选就您定吧,就一个要求,不要偷懒耍滑的。”
“那行,老三,你放心吧,十八一早我就带人过去。”
安婉婉父女跟村长定好之后,离开了村长家,又往东走,路过两家就能到安家老宅。
安家老宅正房有三间,进屋先是灶房,东西各一口大铁锅,靠近里面的墙角,一面堆着柴火,一面立着一个碗柜,村里人都叫碗架子。
从灶房东墙上的门进去是上房,是安老汉和安老太住的,灶房里的大铁锅和炕连着,烧火做饭的时候,炕也跟着烧热了。
从灶房西墙的门进去是西屋,是安老二和张氏住的。
正房的前面还有东西各两间厢房,西边的两间原来是安老三一家住,现在安老三一家搬出去之后,其中一间给了安老二家的大姑娘迎春,另一间给了安老二家的铁军和铁贵。可见安老太是多么偏心安老二一家。
安老大一家六口人挤在东面的两间厢房里,对此,李氏很有怨言,但是安老大从小就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还要偶尔吃药花钱,李氏又连着生了四个姑娘,没有儿子,所以在安老太面前经常是敢怒不敢言。
安老大家四个女孩依次叫迎秋、迎喜、迎娣、迎月,老大是秋天生的,老二和老三的名字一看就是古时候盼儿子的套路,最小的叫迎月可能是李氏对儿子这个事死心了。
安婉婉和安老三刚走到老宅院外,铁军和铁贵还有迎娣迎月四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正在扒拉土,埋石头,铁军突然就冲最小的迎月头上打了一拳,迎月仰面倒在地上,直接哭得“哇………”一声,好半天才喘上来气。
正在屋里铺被子,准备让孩子们回屋睡觉的李氏急忙跑出来,把迎月扶起来心疼的搂在怀里,“怎么了迎月?乖月月,不哭。”
“娘,铁军哥哥打妹妹。”李氏的三女儿迎娣看妹妹哭,也吓的大哭起来。
“铁军你为什么打迎月?”李氏气得直抖。
“吆……大嫂,这小孩子玩闹,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一个大人冲小孩喊什么呀?”张氏从西屋一扭一扭的走出来倚在门边。
“娘,迎月那个小贱蹄子往我脸上扬土。”铁军跟张氏告状。
“大嫂,你看看,我说我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你瞅瞅你家迎月那手咋那么欠?”
“娘,娘,你快来看看,迎月往铁军脸上扬土,给铁军眼睛都迷了。”张氏冲着东屋喊。
“都喊什么喊?一天天没一个孝敬的,整天饭不少吃,活没见干多少。”安老太走出来站在门口。
“铁军呐,快过来奶奶看看。”铁军边揉眼睛边跑过去扑进安老太怀里,到安老太那眼睛已经揉红了。
“赔钱货,下次再敢欺负我乖孙,就别吃饭了,都饿死吧。”安老太恶狠狠的看着李氏娘仨。
李氏搂着两个孩子无声的掉着眼泪,连最小的迎月都吓得不再敢出声。
“唉……爹,幸好咱们分家了,可以远离这些是非了。”大门外安婉婉小声跟安老三说。
“唉!咱们进去吧。”安老三也叹了口气,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