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膳房的凳子上睡着了,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却发现她这几日似乎变轻了不少。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还吩咐膳房将烤鸡热着,等禾瞳醒了再吃。
天色已经暗了,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凉风,他用道袍将禾瞳裹住,怕风吹着,着凉了就不好。
禾瞳的睡相像个婴儿,喜欢磨牙说梦话。
他将禾瞳放在床榻上,伸手擦了擦她嘴上残留的杏花糕屑。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林云洐怕吵醒了小狐狸,便起身去开门。
看见站在门口的是师姐林静。
他抬步走出房门,转身将门带上。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蟋蟀在一旁的草丛中细声吟唱,青蛙在水田中无休止地大鼓似的鸣叫着。
“师姐。”
林静的面容憔悴,仿佛褪色的残红片片,再看不到半分的英气:“师弟,我们好久都没有说说话了。”
是啊,自从林静跟着林少尘入了皇宫,林云洐一人在道观修行。
他们就很少有说话的机会了。
林云洐轻点了一下头:“去那边的亭子说吧。她睡着了。”
林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再去管这些事了。
晚上的亭子在黑暗中兀立着,寂静,灰暗。
林静迎风而立,秀发在空中飞扬:“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林云洐知道她的意思,他并不想将事情发生的原因全部归结在师姐身上,因为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师姐背负一生的愧疚,于是他思忖片刻便开了口:“师姐是为了我们好,修道之人不应被凡尘俗世侵扰,错的是我们。”
听了这话,林静忽然笑出了声,她转头神情凄然:“其实我是自私,云崖观总要有观主,若是你们都忙着儿女情长,那谁来主持大局呢?”
林云洐眉心跳了几下,被她的话梗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林静双手张开,面朝着湖水,风吹在她的脸上凉搜搜的:“所以都是我的报应,对吗?”
“师姐可还记得我们学道经中说过:人生中得到和失去,皆是命运的安排,得到的是侥幸,失去的是人生,不必心有千千结。属于你的东西会留下,不属于你的东西终将离开,不必过多纠结,上天都会有最恰当的安排。”
林静闭目朝着湖面深深吸了口气:“万事皆有因果,万物总有轮回,因果轮回,皆是注定。”
“师弟,谢谢你。”林静转身看着林云洐说道。
林云洐刚刚绞尽脑汁安慰林静,这会儿瞧见她情绪好了些,自己悬着的心也稍稍往下放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