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
他蹙了蹙眉,将手中的馒头和白粥搁在桌子上,心中暗道: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大:“这是怎么了?”
那一小鼓包依旧一动不动。
嘤嘤嘤的哭泣,让人心里搅成了一团。
林云洐等了半刻,才伸手去扯裹成一团的被子。
半天才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然后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挂满了眼泪,犹如出水的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林云洐第一次见她这般伤心,顿时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半天才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她整个身子埋在被子中,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林云洐。
林云洐忽然瞥见她脖子上红的发紫的指印,微微皱着眉:“谁掐的?”
禾瞳双眸带泪,贝齿咬着唇瓣,摇了摇了头,这是不想说。
看着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林云洐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般。
自己不过离开一上午,她就让自己受伤了。
他将禾瞳从被子里轻轻抱了出来,取来药膏,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取下她脖子上的项圈,才发现这伤有多严重。
原本光滑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几个指头印子显得尤为刺眼。
林云洐看着她的伤口,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自责。
他蹙眉,取了一小团乳白色的药膏,轻柔的往她的伤处涂抹。
指腹才刚刚碰到那修长的脖颈,她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忍忍,一会儿就好。”
禾瞳最是怕痛,此刻泪眼盈盈的瞧着他。
林云洐越发不敢用力。
上完药,那小狐狸依旧躺在他腿上,眸里带着湿漉漉的水意。
看她没有跳着叫说要去报仇,林云洐就已经知道是谁掐的她。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道士,我饿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受伤的原因。
林云洐轻轻叹了口气:“只有馒头和白粥,吃吗?”
小狐狸听了果然一脸不高兴,半天才道:“我要吃糖蘸的馒头和甜粥。”
林云洐没有办法,只得又去了次厨房。
走到一半,经过湖边的亭子忽然听见两个人说话。
“主人,这里风大,回去吧。”
自禾瞳走了之后,夜离便一直站在亭中,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不说话,不看人,就这么站着。
风吹动树叶,哗啦哗啦,没有人回答。
小青拿了件斗篷披在他身上:“主人,小青也在这儿陪着你。”
夜离在惩罚自己,却不想连累他人。
听到这话果然有了反应,他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转身看见身后的人。
她的脸型狭长锐利,上扬的眼尾和尖尖的内眼角让眼神看起来有些锋利,青色的衣衫更显修长的身姿,左边的手腕上一条长长的金色蛇形手环蜿蜒盘绕。
这样一个蛇女,冷血动物,看起来危险又迷人,却甘愿默默守在身后。
林云洐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些不一般,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禾瞳,却又觉得自己这般好像挑拨关系,便作罢了。
他用碗装了小半碗的白糖,临到走时又觉得少了点,加了几勺。
事实证明果然少了。
馒头上蘸了厚厚一层糖霜,禾瞳咬了一口,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高兴的完全忘记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