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也就几个首领还行,其他锦衣卫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是常态。
“唉,看来得赶紧找几位合格的老师回去,找谁呢...人才难得啊...”
申时刚过,子西仅带着荀楷一人,骑马回到文种家门前。
“哎呀呀,子明兄请请请。”
子西叩门报名后,没想到文种亲自出门相迎,颇有些受宠若惊。
“文先生莫要多礼。子明只是一介乡野之人,一点粗鄙文字,先生不必如此。”
“哎呀,你这可是过谦了。能写出如此文章的人,怎能算是粗鄙乡野之人?你这句话可是要羞坏了多少整日穷吟之人咯。”
子西见文种身量不高,身子也略显单薄,想来平时日子也清苦,但是满身的文雅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进了小院,子西更是讶然。这文种想来也是贵族之后,这时代能读上书的都不会是普通人,而且文种此时的身份是宛地官员,按理说家中不该如此清贫。
二人落座,子西便问出心中之疑。
没想到文种黯然一叹:“子明应该知道我大楚现在是何人主政。”
“略知一二。”
“哼,费无极之流,懂得什么治世之道?只知横征暴敛,攫取权力,贪图享乐罢了。”
子西没想到文种如此开门见山的批评,这番话也在隐射楚平王昏庸,任用奸佞。
“呃...先生远在宛地,应该没有太大影响吧?”
“子明,你可知我本郢都人,为何跑到此地为官?还不是因为得罪了费无极的亲近人,被赶来此地的啊。”
子西愕然:“原来先生还有如此遭遇。先生大才,却不能指斥朝堂,流落此处实在令人扼腕。”
“嗨,这其实都没什么。”文种摆摆手,“我只气愤有费无极这样的奸臣祸乱朝廷,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在宛地就只管照顾好宛地的百姓,多高位置做好多大的事。我不强求什么。”
子西听这话倒是颇有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意思。不过子西却知道文种心中其实是很有抱负的,否则他日后也不会和范蠡一起跑到相对弱小的越国为官了。
“唉,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子明今日送来的简书中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实在大妙,内中大道引得文某深思。”
子西呵呵一笑:“是啊。子明写到这句话时也是感慨万千。回忆古今,能成大事者,莫不是经过重重磨难,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文种喜形于色,顿生知音之感。他现在被贬派到这么一个相对郢都十分偏远的地方做官,心中虽装着百姓,奈何位卑职小,人微言轻,那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实难言明。但子西的文章告诉他,只有经过苦难才能成就真才实学,给他内心凭添一束光明。
“松儿,去打酒去,今晚为父要与子明痛饮畅谈一番。”
原来早前门口的童儿真的是文种之子,小名松茸。松茸自内室出来,一脸委屈的道:“父亲,我们家...没钱买酒了现在。”
文种的笑尬在脸上,子西忙让荀楷回驻地取酒。来时子西让人带了几坛子酒,刚出发时天气尚寒,子西夜间没事喜欢浅酌几口。
“哎呀,我这...哈哈,让子明见笑了。”
子西拱手道:“先生莫要如此说,这更说明先生是以百姓为念的好官。”
“不敢不敢。但求无过于心罢了。”
不多时,荀楷赶了回来,抱回两坛酒,一坛是米酒,一坛是白酒。原本高度数的白酒是宋朝才出现的,结果子西硬是把它给提前研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