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子西去军政两府点了卯,见大家都在忙碌,自己虽是城主,这些具体而微之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尴尬地坐了片刻,子西悄悄折返城主府中。
“鱼儿,在吗?”子西敲了敲客舍房门,扬声问道。
“不在。鱼儿姐去后厨找马大叔研究新菜品了。”房中传来郑旦儿的声音。
子西听说鱼儿不在,转身便欲离开,忽然想起昨晚小艾的话,返身推开房门。
“嗯?你进来干嘛?”郑旦儿坐在榻上,依旧是那身标志性大红衣装。几个月间,她真是瘦了。原先瓜子脸带些可爱婴儿肥,现在下巴尖尖,配上一双睫毛弯弯的大眼睛,真像是动漫里的卡哇伊美少女。
“唔,快年底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吃的想要的?”子西随便找着借口,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进来。自从回到潜龙城中,郑旦儿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子西私下想来大概是南园镇禁足让郑旦儿怨气难消,可子西在当时事态未稳的情况下,又恐再出任何难料才出此下策,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不用你管,你顾好鱼儿姐就行。”郑旦儿偏过头去不看子西,手指尖上微微颤动的小动作却出卖了她。
“唔?还生气呐?”子西觍颜坐到榻边,顺手拿起榻桌上的铜壶,掀开杯子给自己斟了杯水。
郑旦儿翻翻白眼:“哟,小女子哪敢呀,您现在可是大人物了,治下十几万百姓呢。再说了,我只会给你添乱,气得你都派人看押我了...”
子西微微笑望郑旦儿,听她絮絮叨叨的指责自己,说她好心帮忙却被生生禁足了七天,说子西当初是如何如何小人,如何如何裹挟她到这人生地不熟的破地方,吧啦吧啦吧啦。
“......喂!你在没在听?”郑旦儿从一开始的冷淡无视到冷嘲热讽再到现在的控诉委屈,说着说着猛然看到子西一直悠哉悠哉的把玩手中木杯,时不时再对白开水做出品味模样,心头火瞬间腾然若沸。
“唔?听了听了。”子西赶紧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边水渍。
“听了?那好,你说我都说了什么?”郑旦儿杏眼瞪视。
子西尴尬的摸摸鼻子:“呃...你,你说的太多了。我没记住。”
“你!”郑旦儿气到语塞,干脆扭过头去,双手抱在胸前,呼哧呼哧运气。
“好啦,我知道你委屈。之前要不是你胡闹,我会那样对你么?”子西脸上洋溢着可恶的笑容。
“我胡闹?我怎么胡闹了?你说你说,我怎么胡闹了?”郑旦儿张牙舞爪,鼻息啾啾,怒视子西,龇着一口小白牙恨不能咬他一口。
子西赶紧拱手告饶,笑眯眯道:“旦儿啊,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我做点事的,但是呢,这做事也要通盘考虑,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好处才是上策。”
“唔?那你说说,你怎么就是通盘考虑,我就不是了?”
子西提起铜壶也给郑旦儿斟了杯水,示意她消消气。
“旦儿,你说,在我心中,是你重要还是盘乞起重要?”
郑旦儿没想到子西不答反问,迟疑道:“唔...是我吧。”
“着哇。”子西一拍桌子,把郑旦儿吓得一个激灵,眼中刀嗖嗖射向子西。
“呃...你看啊,你也知道对我来说,你比盘乞起重要,那你怎么还要去羊入虎口,以身犯险让我担心呢?”
郑旦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就是不说上次是自己任性:“但...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关那么久啊,七天啊,你知道那七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呀,茂才,对,那个可恶的茂才,居然派人将门窗用东西从外面钉上了!可恶!真是可恶至极!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屈江,上次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