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西带着二人进了自己的办公间,其实就是卧室外隔开的一个小间。子西平时单身惯了,不怎么讲究规矩,加之一年来每日太忙,没心思注意自己的房间。
“坐。”子西指着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道。
孙、武二人落座后,子西轻轻揉了揉左肩,之前的战斗他不慎伤了左肩,好在伤口不深,现在敷了药包扎好,只觉得微微发痒,总忍不住轻轻揉两把。
“兄长,战后的事还要你多劳心,长卿刚来,许多事还不熟悉,你多担待些。”
武惠拱手道:“嗯,末将遵命。”
“你呀,我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怎么...打了场仗难道还把你我兄弟打生分了不成?”自子西回村以来,武惠就一直改称末将,虽有明确上下尊卑之意,但明显让两人关系拉远了。
武惠望着依旧待自己如初的子西,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忽然眼中垂泪,却把子西吓了一跳。
“兄长,你...你这是何故?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公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武家村啊...那蛮将偷袭,我...我居然毫无察觉,被人堵住要害,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又有孙先生相助,我...我就真要成千古罪人了!”武惠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向子西双膝跪倒,以头触地,哀哀而哭。
“你...你...你快起来,孙先生帮忙拉他起来。”子西快步走到武惠面前,想搀扶他起来,但左肩有伤,一动之下,触动伤口,疼得他微微吸气。
二人将武惠按回椅子上坐定,子西语重心长的道:“兄长,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如此想。整个事情耿星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此事第一责任在我,是我平日对你们的交代太少,我也没有料到那蛮将会派细作潜入我村中打探消息,又趁着我吩咐诸将准备接风宴的当口,夜围武家村,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大意。你不要过于自责。”
“但是公子,你如此信任我,临行交代我主持大事,结果我险些将全村几千人的性命给...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辜负了全村人的信任啊。”
“唔,兄长,这次,其实也给我敲响警钟。今日我与孙先生有一番关于全村,也关于你的商议,你...愿不愿意先坐下听一听?”
武惠茫然抬头,擦去眼泪道:“公子,你...还信任我?不怕我再把事情弄砸?”
“哈哈,当然,要说全天下谁最值得我信任,非你子聪莫属。哦,当然,孙先生现在也是我子西最信任的人。”
孙武闻言一笑,示意先抚平武惠。
“好,我武惠就再舔脸多待一段时间,如果有贤德,我立刻让位,回去给父亲守孝。”
“你呀,唉。先坐。小艾,茶沏好了吗?”
“公子,茶来了。”房门一开,一素服女子手托漆盘、铜壶和木杯飘然而入。
子西定睛一看,居然是鱼儿。
“施姑娘,你...小艾呢?她怎么让你干这活?”
鱼儿蹲身一礼,微笑道:“我和旦儿妹妹平日里在家忙惯了,一到这儿实在清闲的难受,别的事我也做不来,只好做一些端茶续水的小事了。”
“呃...怎敢劳动姑娘。对了,郑姑娘去哪了?你们今晚的卧房整理出来了吧?”
“她呀,缠着屈江打听今天的大战去了。卧房已经安排妥当,就在院子左近。”鱼儿边说边给三人倒茶。孙武是个精明人,顺势起身,态度恭敬。一边的武惠反应慢些,待看清来人国色天香,皱皱眉瞧了瞧子西,恍然大悟,也赶紧起身。
“二位快请坐,公子是奴奴的大恩人,奴奴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您二位莫要拘礼。”
鱼儿斟完茶,知三人必有要事商议,将漆盘铜壶置于子西桌上,对三人再一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