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奉国军节度使吴璘的府邸,全府上下披麻戴孝,一片肃杀哀伤的气氛。
一个虽然身着重孝,却难掩华贵之气的中年贵妇人,哭红的双眼肿得如同桃子一般。
两个身着重孝的少年郎,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贵妇人。
“娘,”少年郎声音哽咽,“两位姐姐斯人已逝,她们的在天之灵,看到娘亲如此伤痛,一定不会心安的。”
“老爷啊!”妇人颤抖的走到两口镂金的楠木棺材前,又看了一眼死不瞑目,脖子上勒痕尚未消退的吴茜和吴薇二女,再次痛哭失声,“咱们的女儿,茜儿和薇儿,死的好冤啊,好惨啊!”
“她们死了,眼睛也没有闭上啊!”
说完,妇人一屁股蹲坐在地,拳头不停的捶打棺材,十指流血也浑然不觉。
“举哀!”主持仪式的壮汉见气氛到了这种程度,干脆举哀仪式提前开始。
“女儿啊!”
“姐姐啊!”
“小姐啊!”
“娘娘啊!”
随着低沉的哀乐,府中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震天响。
“天杀的,挨千刀的赵构!”妇人双眼圆睁,就像暴怒的雌狮,“风波亭,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岳元帅不算,今天,又害死了老妇的两个女儿!”
“我的夫君吴璘,还有我已故的夫兄吴阶,为朝廷,征西夏,守巴蜀,抵御金人,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岳元帅被冤杀后,夫君本着守护社稷的本心,兢兢业业,远离朝政,不跟这狗皇帝一般见识。”
“我的女儿,吴茜和吴薇,性情淑良,侍奉那赵构可谓是百依百顺,从不在六宫之中,做什么出格之事。”
“我那善良仁爱的傻丫头啊,这两个傻丫头,很少为自己打算啊,这附近的街坊四邻,哪个苦命人没有受到丫头的恩惠?”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
“夫人,”一个披麻戴孝的小厮连忙跑了过来,道,“府外挤满了要来送娘娘最后一程的街坊四邻,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司仪得到了贵妇人肯定的眼神后,道,“心慈,你和这个伙计一起去吧,记得,要让街坊四邻保持秩序。”
“大壮,”一个虽然身披重孝,但难掩白润丽质的娇美女子道,“你放心,我会和伙计安置好邻居们的。”
“我想,小姐,也愿意再看一眼街坊四邻。”
于是,女子和小厮一起打开了吴府的大门,有序的引导街坊四邻依次来悼念吴家二女。
街坊四邻依次走到灵堂,望着二女的表情痛苦的遗躯,瞬间破防了,无不号啕大哭,“娘娘啊,老天瞎了眼啊,你们这样的好人,咋这么早就走了啊…”
“因为娘娘,小老儿才没有被饿死啊…”
一波接一波,不一样的是每个人在哭诉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的是,每一位街坊四邻,无不感念吴家两位小姐的恩德。
一个半时辰后,方才送走了所有前来吊唁的百姓。
“娘的茜儿、薇儿,心地最善良了,”妇人哀伤过度,坐在地上不停的碎碎念,“走了也好,这临安,姑娘待着也是受苦啊…”
“援儿,掖儿,你们过来。”
“娘。”两位少年连忙跑了过来。
“你们的姐姐,”妇人道,“死的好惨啊…”
“你,你们二人,要将你们姐姐是如何死的,在信中,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的父亲,明白吗?”
“一柱香时间内,把信写好!”
“娘!”少年又痛哭了一阵,就去写信了。
半柱香的时间,少年们去而复返,将书信递给了妇人。
妇人仔细的看过了内容后,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