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双手奉上。
“千军令？”兰峥拿起令牌摩挲。
绾素道：“是,绾素从兄长身上窃取的军令,一令在手,苗王城兵马皆听公子调度。”
“你想用千军令换蚩尔弥解药？”
绾素摇摇头,笑了笑道：“我知兄长早年所做恶事罪不容诛,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绾素知道,以公子之能,纵使解了蛊,家兄也不能匹敌。所以求公子成全。”绾素扣头,起身微微笑,看了一眼湖光山色,启唇：“绾素愿以命换命,报兄长之恩,赎兄长之罪。”
浓黑的血色从绾素嘴角流出,白色的药丸被拂落在地,兰峥看着怀里似茉莉般清幽温柔的女子唇角微勾,迷离的眼中映出一片热烈的晚霞。
“好,我答应你。”
“谢……谢谢。”
玉臂轻垂,白色衣襟上印上层叠朱砂,一株茉莉花,自此散落在风间。以花草为伴,永世无病无忧。
兰峥抱着绾素起身,朝着苍茫山水一声叹：“不该是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桑砚,行舟,阿黄见天色渐暗,却迟迟等不来两人,踱步走了两圈,好奇心又起,便问行舟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行舟刚想答便看见迎面走来的人,以及怀里那张苍白染血的面庞。
“这……这……是怎么了？”桑砚下意识的难以置信,可看兰峥的神色,却已猜到八九分。
“怎么回事？”桑砚跑到跟前,颤巍巍的摸了摸那发凉的手臂,猛的缩了回去。“不会的,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站着说话吗？”
“公子？”行舟也皱眉不明所以。
阿黄则沉默不语。
“阿砚,对不起,我……”
“先……先让绾素入土为安吧。”
几人寻了一处较好的地方,将绾素葬于山川草木之间。
桑砚恍惚的走着,第一次觉得死亡这个字眼是多么可怕,多么猝不及防。恐惧,悲伤,彷徨……百感交集。
“呃！”脚下猛的踩空,桑砚倾身向前,就要跌倒。只感觉一阵温暖有力的臂膀,挽起了她,桑砚抬眼,原是兰峥。
“阿砚,小心。”
桑砚对上那一双纯净又幽深的眼,不知该说什么,抑或是问些什么,只是淡淡的道了声谢,微微推开了他。
兰峥看在眼里,心底悲恸油然而生。
行舟走至兰峥身旁道：“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绾素小姐……”
“待鬼门一事了结,便去苗王城一趟吧。”
“公子要把绾素小姐死讯告知蚩尔弥？”
“是。我要解了他的蛊。”
行舟一惊,急道：“公子不可……属下失言。”
兰峥不在意,继续道：“绾素小姐以命换命,我答应了她。只要蚩尔弥安分守己,我可以给他一隅之地。”
行舟不以为意,皱眉道：“蚩尔弥锱铢必较,狡诈狠辣,不可养虎为患呀,公子！”
兰峥扫了眼行舟,转了话题道：“我知道,我要走了。剩下的,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