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入肠,三分辛辣,五分苦涩。
绥宁十年春,泗水镇。
正值阳春三月,几场春雨淅淅沥沥下完,桃花开的正娇。
“阿娘,这里是泗水镇?还要翻滚几个山头才能到白头山?”
“快了,阿峥,大概再翻三个山头。”
“哦。”绪峥闷闷不乐的应道,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春燕,心道:好多山头,要是能像鸟儿长一双翅膀飞过去就好了。
“阿峥想什么呢?”文偃搭在绪峥肩上轻声问。
绪峥咧嘴一笑:“阿娘,我想……飞!”
“飞?”文偃噗嗤一笑,“好,阿娘带你飞。”
文偃背着绪峥跑,绪峥张开双臂,在风中痴傻的喊着“我飞喽!我飞喽!”
绪峥趴在文偃背上,耷拉着脑袋,“阿娘,我看话本上说,有一门功夫,叫轻功,练了就能飞起来,等找到爹爹后,叫爹爹教我,我就能飞了。”
“好,我的小阿峥!”
日暮黄昏,文偃置办好了一切,一大一小两人行在街市上。乍暖还寒时候,街上寂寂寥寥,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影。
几个摊贩忙着收摊,一胖一瘦两个泼皮从镇外走来,还有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孩跪在地上好像在乞讨。
绪峥小跑过去,看着牌子上的字:为奴葬父。抬头看向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小人穿了一件红色打着补丁的短衣,鞋破了好几个洞,头发乱糟糟的,几缕发丝贴在额前。面色白白的,像涂了脂粉,一双眼睛分外好看,他在书上看过,好像是叫……丹凤眼。眼角好像有一颗浅浅的痣,叫人看着好生怜惜。
风一吹,有几根发丝绕到那小人儿眼前,遮了眼。绪峥伸出手想要替小人拂去,小人却猛的一躲。
绪峥收回手,软软糯糯的说:“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你是要葬父吗?”
小人微微点了点头。绪峥从衣衫里掏出几两碎银,搁到盆子中,道:“我只有这些了。我阿娘也在,我们可以帮你。”
小人摇摇头,小声道:“谢……谢谢。”
绪峥闻言站了起来,赞道:“你是男孩子,生的真好看。”
那小人闻言抬头看向绪峥,绪峥眼睛大大的,干净的像一汪井水,没有一丝污浊和鄙视,小人又腼腆的道了声谢谢,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
“我叫花凡。”
“花繁,真好听,繁花似锦。”
“不,是平凡的凡。爹爹说,希望我一生平凡安康。”
“平凡,挺好的,就像我阿娘说的,平安顺遂,一生喜乐。”
文偃当了自己的钗,换了一副棺椁,和花凡,绪峥一起三人挖了大半天的坑,将花凡的父亲下葬。在二人起身要走之时,花凡却跪下叩头:“两位恩人的大恩,花凡没齿难忘,花凡愿……愿跟……”
文偃接住话头,失笑道:“当牛做马?小花凡,快起来,跪我是要折寿的。我们呢,就是行侠仗义,不要你回报的。”
花凡坚持道:“不行的,恩要还的。”
绪峥道:“花凡,我和阿娘不能带你去。要去的地方,很远,很危险的。”
花凡道:“我不怕危险。”
绪峥道:“我怕。”走到花凡身前继续道:“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花凡点点头。绪峥又道:“所以你要受伤了,我会不开心的。朋友不开心,你会开心吗?”花凡摇摇头。
绪峥伸出两指弯弯花凡的嘴角,道:“你生的这样好看,要多笑笑。”
花凡重重的点了点头,试着笑了笑。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阿峥。”
在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