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着这少年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竹屋前。
竹屋内亮着一盏烛,却不见主人。屋子陈设简单干净,一桌,二椅,一塌而已。桌上摆了一壶糯米酒,放了几本书和几束梨花。
"伤寒杂病论,姐姐,这处主人怕是和我同行。"
"咦?那这小白脸不就有救了。"沈星眼冒着光。
"嗯,只是已然深夜,主人却不知何故燃灯外出。"
"管他什么原因,既然燃灯,便不会太久。姐姐,快歇歇。"
桑砚走到桌角,瞥到那一抹梨花,忽的想起周府的一树梨花。也不知泠月怎样了。
祭月教,冷月宫。
泠月泡了一杯茶,坐在长椅上问:"叫你们打探的事,公主可到南境了?"
"禀大人,是到南境了。"
"那便好。"泠月悠悠抿了一口茶。
"但……"一个人伏在地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嗯?"沧月冷眼扫向他,地上的人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说:"据说……据说使团的人只把公主送到了南境,未……未曾见苗王。"
"什么,这帮狗的胆子真大!"泠月说完一脸戾气,拂袖而去。
"姐姐,有没有听到一阵笛声?"
"笛声?"桑砚闭目,确实有笛声。
好似从山涧传来,又好似在山谷作响。音调低沉,又陡然转高,然后趋于舒缓。吹曲之人似乎偏爱徵调,尾音惆怅如泣,像是冰山上的融雪。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嗯?姐姐,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什么意思呀?"
"就是说很调子很悲伤。"
"悲伤?没有啊,虽好听但不悲,而且姐姐,你又不曾学过音律,怎么听出来的?"
沈星跑到门口,竖起耳朵在听,像是静夜白鹭在水中嬉戏,溅起一片浪花,她分明听不出什么悲意。
"罢了,不听了不听了。"
沈星听了两声,听不出所以然,笛声也止了,就跑回了屋里。
而此处对面的鹧鸪山顶,吹笛人望着山间小屋,缓缓收了骨笛。
"真叫人匪夷所思,那便探探好了。"那人淡淡启口,无悲无欢。
随后便与黑暗融为一体,不见了踪迹。
而小屋内,塌上的少年不知怎的,面色泛红,皱眉翻滚着。
"好像是发作了?"
桑砚见状按住少年胳膊,卸下衣带将他缚住,沈星则掏出银针,刺入头顶三处大穴内。
"悬针刺穴,我第一次使,不知能不能制住他。不过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针入穴道,少年的反应倒真的稳定了些。
"见效了。"
"嗯,小白脸真是麻烦!等他醒了我得要他很多很多诊金。"
"阿星,你莫不是……瞧上他了?"
"啊,哦,他的皮囊确实我馋",沈星说着嘻嘻一笑,随即又一本正经道:"但是我沈星,可是百花丛中过,最主要的,还是看他表现喽!"
"那便好。"
"唉,你看这眉毛皱的……"
榻上少年皱着眉,嘴里无声的喊着什么。
夕阳吻着鹧鸪山,山顶,两人对立着。
"公子,我……"他看见对面的人儿手中落着那只信鸽,心下一番苦涩与无奈。
对面的人背光站着,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也知一定愤怒和失望到了极致。
他不由的半跪在地,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才听到一句极轻的话飘来。
"你自己动手。"
闻言,他拿出一把匕首,向脖子抹去。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