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愤愤，颇为可爱。
“有婚约又如何，”安重华不在意地随口道，“婚姻不过是利益交换，秦悬自信能给我更大的利益，只可惜我看不上。”
安慕神色一顿，绝俗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
婚姻是郡主说的这样吗？
见他如此，安重华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忙改口道：“方才我随口胡说的。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共同陷入人生的漩涡中，是彼此诉说忠诚的产物……”
她长篇大论一通，诉说着婚姻的美好。生怕安慕听她胡言乱语，日后走上歪路。
安慕若有所思地听着，眸中逐渐闪过迷茫、懵懂、坚定。
待安重华说完后，他忽地肃容，“安慕将永远忠于郡主。”
……
安重华心中震撼，一时之间喉咙似被堵住。
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前世安慕已经用生命诉说了他的忠诚。所以今生，安重华对所有人都报以审视和利益交换的目光，唯有对他，抱着全然的信任。
可在这种时刻，这种场合，他以庄重而虔诚的神情将这件事宣之于口，让她莫名生出一丝怪异的错觉……
三日后，三位皇子带着几位官员在四方馆与北戎四皇子和诸多使臣道别，安重华也在其列。
那日，她终究没有对安慕的宣誓做多回应。在她看来，安慕便如牙牙学语的小孩一般，偶有趣味之言令人忍俊不禁。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在记忆中。
正如前世她酒醉时，安慕偷溜到她寝宫中，祈求她的垂怜。酒醒后，此事却如雨后晴日，了然无踪迹。
她很不必放在心上。
纵然满腹心思，她也未在人前露出半点。秦悬身边的使臣满脸殷勤地献上一张北戎秘方给她，为夜宴之上秦悬对她的无礼而赔罪时，她还虚伪客套地推辞了一番。
秦悬神情倨傲，微扬下巴：“郡主不必推辞，这等美容秘方，在我北戎皇室算不得什么珍宝。郡主虽性格刚硬不讨喜，到底也算难得一见的美人，这秘方郡主便好好珍藏，免得辜负郡主身上唯一的优点。”
他并未发觉，他这副意气风发的神情，乃至头颅微微抬起的姿态，都跟安重华有七八分相似。
安重华略带不善地看向他，这人要走了，还要让人不痛快，竟敢指着鼻子骂她金玉其外。
“对了，我们北戎的养颜秘方，从原料种植开始，采摘、加工、研制到敷用，必得是女子来经手。若由男子来制作，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听到这话，安重华神色缓和了几分。算他靠谱，没忘记两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