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消息真是灵通。小的昨日刚进的，这料子极其珍贵，一寸千金，寻遍了这京城也才进了一匹。不过，即使小姐不说，这八宝缎也是定要留给小姐的。”
老板讪讪笑了笑，腰弯的更低了。
“只是……小姐也知道，这段时间生意实在不好。上好的缎料需要平滑而有光泽的蚕丝才能织就，可惜外有边境战乱，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桑蚕丝的质量也减了许多。这一来二去，给徐姨娘每月上交的银子也少了不少……”
韩笼烟正在悠悠挑选着布料，指尖划过一匹匹具有光泽的锦缎，“你且放心。姨娘那边，我会尽量通融的。”
老板顿时松了口气，殷勤道：“小姐这边请！这边的布料更加柔软，都是铺子里压箱底的好东西！”
“别看了，走吧。”江瑟瑟拉了拉韩茹。“看来掌柜没有闲暇时间来顾着我们，这个地方料子种类倒是挺多，咱们去选选吧。”
韩茹跟在她的身侧，“不知江姐姐要选什么的料子？”
江瑟瑟看了看四周，拿起一匹靛青色织锦缎。“我瞧着这个颜色不错。”
韩茹笑，“江姐姐也才不过十五岁，怎么喜欢这种略显老气的颜色？”
她左右瞧了瞧，然后拿起旁边的杏黄色缎子：“姐姐肤色白皙，我瞧着这颜色倒是极衬姐姐呢。”
“我倒是看你适合这杏黄色。”江瑟瑟想起芙蓉苑内，屏风后的嫩黄色裙摆。“你穿上去，像是抽了条的柳芽一般。”
韩如笑容羞怯，“江姐姐就爱取笑我。”
二人正闲聊着，韩笼烟走了过来，后面跟着老板和一众丫鬟，手里皆拿着装着衣料的盒子，满满当当的，令人眼花缭乱。
她看向江瑟瑟二人，见她们两手空空，不禁皱眉。“你们还没选完？”
韩茹问：“大姐姐不再选几匹么？我瞧后面还有许多衣料没看，想着给江姐姐再挑些。”
“不了。”韩笼烟回头，“掌柜的，给她们几个挑选几匹，免得她们在这大海捞针，挑花了眼。”
她顿了顿，又道：“相识不过区区几日，倒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她眉眼间闪过不耐烦，“你们在这姐妹情深吧，我先回马车上了。”
韩笼烟走后，掌柜走到江瑟瑟身边，“二位姑娘请来这边吧。”
他介绍道：“这松花色素锦缎，以及左边的黛蓝色和荼白色花软缎，都是东阳国所产。触觉柔滑细腻。”
江瑟瑟垂眸，“东阳国所产？”
掌柜点了点头，手不经意间拂过江瑟瑟的衣袖。
“姑娘说的没错。这批货物皆是从东阳国送过来的。姑娘有所不知，这东阳物产丰富，兼之气候湿润，对于生产蚕丝绸缎，发展农桑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外有修筑运河，建造长城，本应发展迅速，可惜……”
他悠悠叹了口气，“可惜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当权者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引来了东阳国屈辱求和的结局。”
看着江瑟瑟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一拍脑袋，“我只是一时牢骚，二位姑娘乃是闺阁女子，听小的谈论这些话倒是不合适。”
“无妨，多知道些外界的事情，也好过于坐井观天，不知世事。”
……
选过料子后，韩茹便准备和江瑟瑟一同上马车，谁知江瑟瑟却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街上买些豌豆黄带给母亲。不必担心我，我届时再找一辆马车便是。”
韩茹还要再说话，江瑟瑟劝道：“咱们三个一同坐在马车里的话，难免她不会再说些什么，到时你也难堪。你和她认识数年，坐在一起反而会相安无事。快去吧，要不然她可就等急了。”
韩茹想了想，点点头：“那你且去吧，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