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瞬间疲软,鼻腔酸疼,仰着头承受着顾衍的答案。
她守着这份心思,胆小,懦弱,优柔寡断,习惯带着冷漠的面具禁止任何人走进她的结界里。这是她勇敢一刻,她告诉了所有人,她心里有一份牵挂,永远都不会忘记。
唇齿分开,苏安道了再见。
顾衍交代马涛照顾好苏安,转身笑着走进了安检队伍里。
马涛沉浸在两人的情感爆发中,还未反应过来。
他问兰笙:
“这哥们是什么意思?”
兰笙搭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前推,笑说:
“意思就是,以后就剩咱们两条狗了。”
“我艹…”
苏安和顾衍的恋爱始于高考毕业后的那场炎夏。
每周末顾衍都会搭乘周五的晚班飞机,飞回榕城,再搭周日的晚班飞回B市。
苏安怕他辛苦,不想他飞的那么频繁,大二之后,就建议将一周回一次扩大到一个月回一次。
顾衍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俩见面的时间就逐渐缩短,分离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七夕前一个月,苏安的妈妈在医院晕倒了。
医生说:
“病人的脑部长了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病症加重,建议做开颅手术切除肿瘤,肿瘤切除后,精神症状也会缓解很多。只是,我们下属医院医疗条件不够,而且做这种手术需要费用也多,你可以考虑考虑。”
苏安捏着自己的衣角,问:
“如果...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医生合上病历,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做的话,按肿瘤的发展情况来看,病人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苏安不知怎么走回的病房,房间里静静的,药液滴答声比呼吸还重,苏安给姚桂芳倒了杯水,坐在床边捏着她干瘦的手,心里害怕到极致。
姚桂芳的手指在苏安的手心动了一下,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但只是微弱的一下,又很快黯淡了下去,紧接着闭上了眼睛。
苏安知道她神志不清,连睁眼和说话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都有心无力。
护士在旁边摇了摇头,叹气道:
“今天状态又不好。”
苏安垂着头帮她理了理挡住额头的白发,又将四处的被子塞紧,吸了吸鼻子说:
“姐姐,麻烦您帮我看一下,我去找医生商量下手术的事。”
为了过七夕,顾衍给苏安打了很多语音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咨询她的意见,等了大半天,苏安那边才简单回复了三个字:
“随便吧。”
随便吧...是什么意思?
顾衍挠了挠头,这女人家的心思可越来越难猜了。
他把手机放进兜里,准备先晾她一段时间,等到七夕那天再空降榕城,给苏安一个惊喜。
大学校园里,苏安给系主任通着电话。
“老师,麻烦您跟校领导说说情,先把这学期的补助津贴发给我,我真的很着急用钱。”
“不是我不帮你,苏同学,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要按规矩办事,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电话“嘭”的一声被挂断,苏安垂下手漫无目地的走着。
办理转院需要先在榕城医院排床位,再缴纳两万块钱押金才能转。
医院床位那么紧张,如果再筹不到钱,妈妈就...
犹豫再三,苏安终于按下了顾衍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提示音将苏安能走通的所有路都封死,她低叹了口气,挂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