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久,众大臣分两列立在两旁,郑宁就站在正中间的台阶上。一张硕大的京城舆图徐徐地在她身后舒展开来。
很快,这张京城舆图给众大臣的感觉由习以为常变成了惊诧。因为那上面不仅标注有地名,还有根据地名呈现深浅不一的颜色来。由此可见,郑宁曾为此舆图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诸位,”郑宁手持长棍把这些颜色深浅不一的地方一一指出。“这些地势都属于低洼地带,极易积水成涝。所以,重型抽水机主要放在这些地带,我认为比较合适。”
“另外,还要分发一些牛皮船,以帮助这些地带的住户们转移家财。至于其他地势,我们就只能按照水往低处流的规律,进行有序的疏导。庆幸的是,京城整个地势都比较高,所以只要疏导有序,还是能够避免京城出现一片洪泽……”
“郑工,”就在这时,各卫所的指挥使以及兵部官员也已经赶到了这儿。“请发号施令,我等已经集结待命!”
“好!”郑宁就着身后的京城舆图,开始调兵遣将。
在郑宁的安排下,众卫所的指挥使纷纷拿着令牌下去领兵统筹。
文官们都站在一旁,皆是缄口不言。一是,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耽误不得,插嘴多说一句废话,就会有可能会让许多老百姓有性命之忧。二是,他们也不懂行军打仗,但感觉上这抗涝救灾已经属于军事上的范畴了,也就更不敢插嘴多说了。
“首辅,”作为内阁第三相的申时行,目睹此景此情,不由得跟张居正低语着。“不知将来,谁可为外相,要与如此卓越的内相相配合了?”
“呵,”张居正淡然一笑。“将来有她在,何须内外相。内阁能不成为摆设就算不错了!”
听到这话,申时行不由得脸色一变。
“你莫要惊慌,”张居正见此,就补上了几句。“她对于我来说,是真正的萧规曹随。有她在,我无须挂念身后之事。”
“啊!”申时行更是震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与张居正共事多年,与张居正也相片融洽,也支持着张居正实施务各项新政,却从没有听过张居正如此这样正面地来跟他交谈新政后继者的问题。
“首辅,”对此,他不得不颇有顾虑地提醒着张居正。“他可是残缺之人啊!新政将来若是由他主持,势必会充满血腥与杀戮,很有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啊!”
“呵呵,”张居正笑了。他伸手拍了拍申时行的肩膀,再低声说:“难道时下的新政,就没有沾上血腥,不带杀戮吗?新政最终能否落在实处,你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她……”
听到这话,申时行似是明白了什么。他朝张居正作了一揖,回了一句:“江陵兄高见!”
张居正亦回一揖,却什么话也不说。
因为郑宁此时朝他投来注目,意为如此安排可为妥当?
张居正点点头,并双手做托付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