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清宫,君臣们正就着雪灾之事进行着讨论。
当参与抢险救灾的文武大臣把自己的经历一一禀报出来时,少年天子如同在聆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噗哧!”尤其听到描述那些勋贵的府第全部都被埋在雪堆里的情形时,少年天子再一次地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一旁的张居正,也拈起胡须,嘴角微微翘起。
郑宁不由得翻翻白眼,心想:这对师生倒是在对付勋贵上是同仇敌忾。
“朕都跟他们说了,”不久,少年天子就当场表态。“还强调了好多次,可惜他们都听不进去了。现在好了,老天爷要惩罚他们,朕也没有办法了。”
“传令下去,京城所有的卫所不得派兵援救这些天理不容的勋贵。否则,按违旨严惩!哪家的勋贵敢调用卫所的士卒来自家清理积雪,即按起兵谋反处之!”
此话一出,大殿内是一片静然。
“陛下英明!”这时,张居正率领众臣子向少年天子行大礼,盛赞着少年天子。“天下的兵都是陛下的。谁敢不遵圣意,而调用他们,就意同造反。”
“众大人平身!”少年天子听了,顿时心花怒放。
“郑工,”再过了一会儿,户部尚书郑治出列,向郑宁提出了疑问。“当下已然度过了一昼一夜,雪势颇有所缓解。老仆就想问一下郑工,是否还在继续昨日那般动员全民抗击雪灾?”
“我记得,”郑宁双手于胸,双眼遥望着那悬挂在一侧的京城舆图,嘴里在说。“那些肉汤与米粮应该可供京城的百姓食用十天,对吧?”
“这个吗?”郑治一听,就有些犹豫了。这他可还真没有好好地盘算过。
于是,他又举棋不定地望向张居正。因为他的回答可是事关雪灾是否还要继续的问题。
张居正接收到了郑治征询的目光,就把双眼往旁边的小文案上那堆积成山的纸片斜了斜。
顺势望去,郑治很快发现那纸片上都写满了阿拉伯数字。显然,才刚还有人在进行大量数据的计算。顿时,他心生钦佩之情。
身为户部尚书的郑治,当然很清楚这些数据是用来干什么的。看来,郑宁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了。
“郑工所言无差!”于是,他连忙回应着。“的确能保证京城的百姓十日的用粮!“
“有劳郑大人了。”对于郑治的识相,郑宁点头表示认可。
“钦天监,”接着,她就转向了施曾。“这大雪十日后可停否?”
“必停!”钦天监的施曾当即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郑宁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双手垂直,只拿眼瞟了一下少年天子。然后,她直视前方,动也不动了,恢复了一位内监应有的站相。
“嗯哼,”少年天子知道这是郑宁要他发话。“既然这样,诸位臣工,那就继续再坚持九日。待大雪初停,京城无恙,朕与诸位臣工、百姓一起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是!”张居正和众大臣一起向少年天子恭贺。“陛下圣明,天佐大明千秋万代,永世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