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她终于再度看到人影。
她一把拉住庄怀辞另一只手，大口喘息，断断续续，“小辞！哈，你，你跟我，一起，往南边走！那边人少点，先出去，先出去再说！”
庄怀辞不紧不慢放下了未被拉住的另一只手。
她无比安静的看着面前额头发汗，脸颊潮红，几缕发丝黏在被汗水沾湿的鬓角和脖颈上，正大口喘息，却仍满眼认真，直直望着她的少女。
二人四目相对。
随后，她一手默默拿出一张香香的雪白帕子，有些笨拙的帮她擦擦拭着额角。她的语气里，有些往日从未见过的柔软,轻轻开口，“好。不要急。”
转嫣柔微微愣住，明明周围有各种浓烈呛人的味道，她却还是闻到了手帕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思绪发散，忽然想到，这是她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吧？
庄怀辞虽然从未刻意疏离，但却并不亲人。刚一见面没说两句话时，就早早立下要带着她，一天到晚狂做任务不停下赚第一的目标。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不着急”这样的话。
她有些懵，有些晕乎乎的弱弱点头，“好。”
然后握着庄怀辞那只手，开始慢慢地向南侧移动。
这次，她没有再赶着冲出去。而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等待人群出现了空位，才抬步移动一点。
转嫣柔走走停停，牵着的庄怀辞亦是亦步亦趋，缓慢但又紧紧地跟随着她的步伐。
明明周围的快节奏移动和吵嚷喧嚣声，应该冲击和干扰着身处其中的所有人。
可此时此刻，她却无比清醒。
她觉得时间流逝是如此之慢，就像那潺潺流淌的初春溪水，要待一点一点化开寒冰之后，才能再次拥有水的流动能力。
过了很久，二人才离开人潮。转嫣柔忽然有些词穷。
“要不”
“我方才没”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看向对方，二人视线交织。
转嫣柔因为尴尬，脸上再次泛起红晕，她感觉不到自己究竟以何种语气说的话，“要不，要不小辞你把刚那张手帕给我吧？我洗干净了还你？”
庄怀辞点点头，“可以。”掏出那张被汗水沾湿的手帕，递给了她。
又一脸正色，谨慎道，“我方才没有感受到猫妖的气息。但却在行进过程，感受到好些人身上传来了强烈的死气。这里有鬼，不止一只。”
转嫣柔也严肃起来，“鬼？”
庄怀辞点点头，语调低沉，无比笃定，“是鬼。那些人身上的死气，就是因为长期与鬼共处所沾染。”
“如今这个阶段，接触时间至少在三年以上，生命垂危，只吊着一口气了。我方才在那几人身上留了标记，一会儿直接找过去就行。”
转嫣柔摸了摸下唇，眼中带着些困惑，咋舌，“三年？倘若真接触了那么长时间，那么这鬼便没有主动害人的意思了。”
若是鬼真想害人，那不过一瞬的事，人的尸体上都不会有丝毫死气。
而若是沾染死气，那则更多是因为人主动靠近鬼，甚至与之生活、朝夕相处所日积月累的结果。
庄怀辞赞同，又拧着眉头，“不错。而且这鬼力量不低，以你的修为，不加防备会难以辨认。”
说着，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闪出点点金光，轻轻点了点转嫣柔的额头。那光晕很快顺着手指流入转嫣柔脑内，消失不见。
“这样就可以了。”
她眉头舒展开。末了，又认真叮嘱，“但不要松懈，倘若那鬼怪有意隐匿，你还是有被蒙骗的可能。”
那一股温热的触感自她的额间扩散至全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