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天拍拍身上的土,瘪着嘴说:“知道了,师父。”
行了十来日,木缘发现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多。
他们大都破衣烂衫,形容憔悴,风尘仆仆。
有的推着驴车,有的拖家带口步行,有的席地而坐,哀嚎不断。
木缘走向一位白发老者,上前打问:“这位老丈,您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年纪怎么会背井离乡呢?”
老者面颊凹陷,嘴巴有些干裂,他舔舔嘴唇,眼中满是无奈:“唉,谁愿意离开家呀?没办法,老家那边闹妖怪,所有的田地都被它祸害了,实在活不下去呀!”
“什么妖怪?您亲眼见过吗?”
“没有,那妖怪每次来都是卷着一阵风,大风刮过,田地里的庄稼就全没了,我们再种,它再来,折腾了几年,大伙都熬不住了,都搬家了。”
易小天突然有个想法,扯了扯木缘的衣袖,插嘴道:“师父,是不是蝗虫啊,我从书上看的,说是蝗虫一过,寸草不生。”
“要修炼成一口吞掉大片农田的巨型妖怪并非易事。据我所知,蝗虫还没有到这么聪慧的地步。”木缘实事求是,一般来说,越是和人接近的生灵,修炼起来越容易,像石妖那样,吸取日月精华才修出一只骷髅手和人脸,可见其中艰难。
若像老者所说,那妖怪来去都是一阵风,已能自由变幻,恐怕不会是蝗虫这种低等的生灵能炼成的。
木缘把随身带的饼递给老者,他眼睛放光,却没有立刻吃饼,反而好好地揣在了怀里。
“爷爷,快吃吧,不够我这还有。”易小天看得心酸,把自己怀里的饼一并拿了出来。
“好孩子,你吃吧,我老了,不吃也没什么。”老者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说话间已经不剩几颗牙了。
木缘心知必有缘由,赶紧去摊子上把能买的馍馍饼子全买了下来,给老者塞得满满当当,剩下的全分给了过往的难民。
老者这才捏起一块饼子,细细地咬了一口。
“咳咳。”咽得有些急,他立时咳嗽起来。
易小天赶紧把水壶奉上,喝了两口,老者的面色才恢复了正常。
他眼圈泛红,这才说了实话:“这饼是留给我的小孙孙的,我们一家四口从老家出来,可是半路被人群冲散了,我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他们。”
木缘心里发酸,这样一个七旬老人,竟然又要接受双重打击,老天对他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老丈,我们正要西行,会帮您留意的。家里人叫什么,相貌如何,我和小徒也好找对人。”木缘一一询问,也算尽一份心力。
老者把儿子儿媳和小孙子的姓名和样貌都说给他听,易小天在一旁用心记着。
和老者道别后,师徒二人心情沉重,看着络绎不绝的难民,脸上再没了笑容。
“师父,咱们一定要快点把那妖怪捉住。”易小天踢着小石头,心里乱糟糟的。
“快点赶路吧,早一日到,百姓们就少受一天罪。”木缘暗暗加快脚步,易小天也努力跟上。
又赶了半日,时值正午,太阳毒辣,路边有一间茶摊。
木缘喊小徒儿停下,喝杯茶再走。
看着小徒儿额头豆大的汗珠,木缘伸出袖子帮他擦了擦。
茶摊的主人是个中年妇人,她面容和善,冲茶的手艺也是一流。
这些天,她见了无数面黄肌瘦的难民,虽然帮不了大忙,但也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免费供一碗热茶。
木缘见到这场景,对这妇人心生敬意,喝完茶特意多放了些钱,以谢她的善心。
正要走,突然听旁边一阵喧闹。
易小天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妇人正在教训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