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超出预期,远高出他心目中原本的优秀水平线,甚至比他一直以来预想的最好还要好太多太多。
池冬亭:“这么看来的话,装修的事我得跟我妈好好说道说道,别又那么随便的全交给个不靠谱的设计师,温余你说是不是?”
“嗯。”
叶温余恍惚低下头,视线落在掌心。
雪糕包装袋表面结雾又化开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温度冰凉,勉强将他四散分离的理智拉回了两分。
确定是真实存在的么?
不是他的眼花?
会不会是今日阳光太好了,树影太密了,以至于他被迷了眼,看错了……
池冬亭纵使反应再慢,也从这惜字如金的简短回应里听出敷衍来了。
扭头一看,好家伙,人三魂跑了俩,心不在焉的,估计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温余?”他啧了一声,干脆停下脚,拿手肘轻轻拐了拐叶温余:“我叭叭这么半天了,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叶温余眼睫飞快颤了颤,有些茫然地转向他:“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有些路也能发呆,想什么呢?”
池冬亭狐疑地端详着他,忽然嘶地一声:“等等,不会是刚刚等我太久中暑了吧?!那你头晕不晕?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
“只是没睡午觉,有点困。”
叶温余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躲开他的手,信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后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
池冬亭端详着他的脸色,再次确认:“真没中暑?”
叶温余:“没有。”
“那就好。”池冬亭松了口气,摆摆手:“我就随口胡扯了几句,也没说啥。”
说罢忽地又想起什么,兴致盎然:“哎温余,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指给你看过的那幅画儿?就是挂在财务楼大厅里,咱们路过大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幅。”
叶温余:“记得,怎么了?”
池冬亭咂咂嘴:“我刚进去交学费的时候凑近仔细瞅了瞅,怎么说呢,就挺劣质的,瞎胡乱画的一样,也就是咱们平时总是隔老远看,才会觉得好看,其实画得还不如我......”
叶温余安静听着,撕开雪糕咬一口。
橙子香味溢满口腔,凉意淌过喉咙直通肺腑,并着池冬亭的碎碎念,为他发热的头脑再度降温。
活络的思绪几经泛滥,最终随着理性的回归逐渐冷却,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催生出难以抑制的懊悔。
为什么刚刚只顾着发愣,没有立刻上前去求证?
雪糕融化的冰凉顺着喉咙一路流窜到胃里,叶温余忍不住蹙紧了眉心。
这种错失机会的追悔莫及并不好受。
如今人走了,而他又对对方一无所知,若是再见要等到下一次偶遇……又得是多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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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老师出了名的严苛,每周的翻译作业量大得都能抵一篇小结论文。
池冬亭是调剂到法语专业的,对这门专业没感情也没天赋,每次写作业都窝着一肚子火。
每到周末,电脑就被他惯例打开俩窗口,一边是一晾就是一整天作业文档,另一边是被他夹带怒气的感叹号持续刷屏的聊天窗。
静谧的宿舍里只闻他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池冬亭:【鸟语玩意,杀我何须作业刀!拿把杀猪刀来啊!】
池冬亭:【知道求是广场上那颗大铁球什么意思吗?就是告诉我们,学!习!有!个!球!用!】
池冬亭:【回家收租算了!写毛线!!!!!】
连续三年如此,已经成了305宿舍每逢周末的保留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