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额。
老伴住院、出院、住院又出院，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据说是癌症晚期了，没有回天的可能。
孩子们回来看过两次，可病重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上次住院，老伴闹着回家，就呆在村子里才心安。
回来后，老周没日没夜伺候，人也瘦了一大圈。
很多老人会选择在最后的时光回到家里，大概应了落叶归根的念想。
其实，当生命走到那般境地，活着也真是遭罪。
这几年，有不少关于这样的讨论。
父母年老体衰之后，绝症缠身，明明治不好，那到底治不治？
有人说不治，要维护生命的尊严，让父母体面离开。
是啊，插管排泄、不吃不喝，一堆医生护士像搞科研一样围着父母的身体研究来研究去。
的确让人心疼。
可如果能够多活一年呢？似乎又值得。
从古至今，无论帝王还是乞丐，哪个老人不追求长寿的秘诀？
以前，学校里的老院士去世那年，孙梦、钟颖、王思颖，第一次讨论过关于生死的话题。
当然，那个浪漫的年纪，连死亡都想着能够体面。
钟颖说，“活到60岁，我就要死掉，干净利落的死掉”，钟颖觉得活的孤单，她害怕年纪大了无人照料。她想到奶奶的晚年，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凄苦。
王思颖的态度是，“我就想着能够走的优雅一点，我可不想浑身都插满管子，也不想身体四处都划开口子。”
那时孙梦讲过一句话，“反正，不要麻烦其他人吧！因为你能麻烦到的人，无外乎亲人、爱人和朋友，都是爱你的人，何必拖累他们。”
三个人的性情，可见一斑。
出租车在县道上疾驶着，两侧的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着。
孙梦正眯着眼睛，车头突然一甩，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模糊看到道路中央有只被撵的稀碎的小动物，孙梦才安下心来。
司机摇下车窗，丢了一枚硬币，然后继续行驶起来。
孙梦好奇的问道，“师傅，您这是？”
司机笑一笑，“嗨，悼念悼念。”
“那只小动物？”孙梦不解的问。
“死者为大，小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司机随口解释了一句。
孙梦倒觉得很有意思，从前也没听说过谁会悼念动物的亡灵。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孙梦跟着老孙去钓鱼，刚好遇到几个在河道稍上的位置放生的阿姨。
几个阿姨路过老孙这里，趾高气昂的交代了一句，“我们刚放的鱼，你可别给钓起来。”
老孙嗤之以鼻，头都没回。
等到人们离开了，老孙才愤愤的讲了一句，“这是放生？这是杀生！”
然后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市场上买一筐人工养殖的鱼，运过来都奄奄一息了，然后丢进河道里就算积德行善了？那鱼活的下去？那甲鱼是两栖动物啊，丢个连上岸都费劲的水域，你说它咋活？”
老孙还饶有兴致的给孙梦讲了一个钓友圈里的故事，“有个钓友在河边钓鱼，钓到一条大草鱼，兴高采烈要拎回家，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拼了命把鱼抢回来，直接丢回河道里。老太太觉得鱼都长这么大了，几十年的动物肯定有灵性，杀了太可惜。可那天以后，那个老太太每天噩梦缠身，梦里有个似人非人的动物，瞪着两只突出的大眼睛、张着大嘴喋喋不休，满脸的愤怒。后来老太太就去找了个半仙儿，半仙儿让她把梦里看见的东西画下来。定睛一看，这不是条大草鱼吗？细问才知道老太太之前抢鱼的事。”
“你猜那半仙儿怎么说”，老孙还